绛桃低声告诫萧紫烟:“袁姑娘,说话小声一些,那些人是神策军里的,不要去招惹他们。”
萧紫烟不解地问:“神策军是什么?”
绛桃叹了口气,低声解释:“神策军是皇上的亲兵,这些士兵都是皇亲国戚和权贵的子弟。他们平时作威作福,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没人敢招惹。欺压百姓,强取豪夺都是家常便饭,就算打伤人,只要不打死,都算是你走运。”
萧紫烟心中不服,暗想:“我才不怕他们,在城门口连将军都交过手,还怕这几个小兵吗?”突然,外面传来了一声惨叫,她立刻冲到街上。
那声长长的惨叫是肉铺店主发出的。原来,那些神策军士兵看到店主还在哀求,感到不耐烦,便用刀在他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恶狠狠地说:“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在这里开店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不知道要孝敬我们兄弟?今天看在我们几个兄弟加入神策军的大好日子,就饶了你,如果再敢啰嗦,就让你和这猪头一样。”
萧紫烟看不下去了,冲上前去大声斥责:“你们这些无耻之徒,怎么可以这样无理取闹?如果再不住手,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她这几天跟着府中的夫人们,受到她们的影响,脾气已经柔和了许多,如果是前几天,她早就拔剑动手了。绛桃则躲在门后,脸色苍白,不敢说话,只是不停地发抖。
那几位神策军的士兵没料到会有人敢在他们面前多管闲事,一开始也是吃了一惊。但回头一看,发现只是一位年轻姑娘,穿着时髦,腰间还挂着一把长剑,看起来像是出身名门望族的小姐。绛桃在给萧紫烟打扮时,觉得背着长剑不够文雅,所以特意从府里找了一个剑鞘,让她挂在腰间。
那个拿着刀的神策军士兵斜着眼睛打量萧紫烟,一边摸着下巴说:“这位姑娘,你是皇家的公主还是宰相家的千金啊?怎么有兴趣来管我们兄弟的闲事?”
萧紫烟瞪了他一眼,回答说:“本姑娘既不是公主,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但我今天偏偏有兴趣来管管你们。”
那士兵嘿嘿一笑,说:“原来是个野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想出头露面,兄弟们,你们说我们把这小丫头带回去,该怎么处置她?”
其他三个士兵听了都哈哈大笑,嘴里说着一些粗俗的话。
萧紫烟非常生气,立刻拔出长剑向那个士兵刺去。那士兵侧身躲开了,看起来武功也不弱,嘴里还在不停地调侃,心里想着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大能耐,根本没把萧紫烟放在眼里。如果他知道萧紫烟使用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华山剑法,他可能就不会这么轻视她了。
那名神策军士兵原本只是嘻嘻哈哈地随手抵挡,突然间,他看到萧紫烟的剑光大盛,攻势变得异常凌厉,心中暗叫不好,急忙举刀来挡,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嗤”的一声,他的右肩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发出了长长的惨叫。
其他三名士兵见到这个情况,连忙丢下手中的东西,拔出刀将萧紫烟围在了路中央。
萧紫烟面对三人的围攻,逐渐感到力不从心,原来这三人都有武功,并不是普通的士兵。她左支右绌,感到非常吃力。
好在这三人似乎有意生擒她,并没有使用太过狠毒的招数,萧紫烟这才勉强能够抵挡,但已经显得非常狼狈。
两百招过后,萧紫烟已经气喘吁吁,手臂感到酸麻,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绛桃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却紧张得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快速掠过,冲进了战团。这个人手持一柄长剑,只见他上挑下切,虽然用剑的动作看似很慢,但招数却非常精妙,每一剑的方位和时机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那三名神策军士兵的手腕都被剑击中,他们不得不丢下手中的刀,捂着伤口,嘴里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那人怒喝一声:“还不快滚!”那些神策军士兵不敢多言,捡起刀来,急忙逃走了。
萧紫烟松了一口气,看到那人大约二十七八岁,身材高大,气质非凡,相貌英俊,不由得感到有些羞涩。
那人向萧紫烟微微一笑,拱手行礼道:“在下黄天行,请问姑娘贵姓?”萧紫烟一时没听明白“贵姓”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脸上泛起了红晕,眼神四处游移,寻找着绛桃。
绛桃看到有人救了萧紫烟,这才从门后慢慢走了出来,走到萧紫烟身边,向黄天行行了一礼说:“谢谢您救了她,我是韩家的人,叫绛桃,这位萧姑娘是我们家的客人。”
黄天行回答说:“原来是韩家的人,真是失礼了。”
心里却想:“这位姑娘剑法不错,肯定是出自名门望族,听她的口音像是关中那边的人,姓萧。关中的剑术名家里有没有姓萧的?难道是……”
他想到了一个人,不由得脱口而出:“华山的掌门人云阳道长。”
萧紫烟听到这个,拍手笑着说:“你认识我爸爸吗?”
黄天行知道自己猜对了,笑着说:“真是失礼了,原来萧姑娘是云阳道长的女儿。我一直都很敬佩道长,只是没机会见到他本人,没想到今天能遇到萧姑娘。我有点冒昧,想请教一下萧姑娘的名字,不知道可不可以告诉我。”
萧紫烟有点不好意思,脸红了,小声说:“我叫萧紫烟。”
黄天行笑着说:“紫烟吗?名字和人一样好。我想请两位姑娘到我家坐坐,准备点小酒,给两位姑娘压压惊。”
萧紫烟很高兴,拍手说:“好啊,好啊。”
绛桃问:“请问您家在哪里呢?”
黄天行说:“我家在城南的韦曲。”
绛桃有点犹豫,说:“韦曲离这里好远,来回要几十里路,今天可能来不及了,我还得回去告诉我家老爷,咱们改天再去拜访吧。”其实她心里想的是,毕竟黄天行是个陌生人,怎么能随便答应他的邀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