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兵士架着他,将他拖着走向简陋帐篷中的一个,莫雅跟着走了过去,聂臻慌忙挡在她面前,道:“那边是牢棚,里面乱得很,您不要过去了。”
莫雅绕过他,笑道:“大王可是许了我随意查看军营各处,真是乱得很,就有劳聂将军费心了。”不顾聂臻劝告,莫雅执意跟着去了牢棚。聂臻无奈,只得紧跟着随她前去。
士兵将那男子放进牢棚中,莫雅走进牢棚,见里面关着数十个平民打扮的人,方才鞭打时发出喊叫之声的正是这些人。此时,这些人围着那男子试图处理他的伤口,莫雅见他们笨手笨脚,让伤口又渗出不少血迹,忍不住上前道:“你们先让开一些,把他衣服脱下来,给他上药止血。”
这会儿聂臻已经吩咐士兵拿了些金创药来,莫雅叫其中两个机灵的小伙子帮他们把那人的衣服脱下来,用清水擦拭伤口,再给他上好药,让人将他抬到空气流通的地方静养着。没办法,这个时代的条件就这样了,这人这么顽强应该能熬过来吧。
忙活完了,莫雅才认真打量这群人,这些人有老有少均是些男子,看衣着模样不像是军人,便问随同的校慰道:“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被关在这里?”
那校尉虽不认识她,但见聂臻对她有求必应,态度恭敬,倒也不敢怠慢:“这些都是大军驻扎在此后发现在营地窥探的奸细。”
“大人!”这些人中几个胆子大的呼叫起来:“小民等不是奸细,小民是附近的村民啊!” 。。
五、宁军大营(4)
“村民怎么会在营地周围鬼鬼祟祟?”校尉大声呵斥道。
“大人,小民不是要打探什么军情,小民的亲人在睢城中,小民担心亲人,忍不住在附近查看。”其中一个大声喊冤,众人忙齐声附和。
莫雅奇怪:“你们不是附近村子的村民吗?怎会都有亲眷在睢城中?”
刚才答话那人回道:“大人,您有所不知,睢城建城这些年来,城中居民大多是从附近城镇、村庄中迁徙而来,而且睢城是前往都城秩阳的唯一道路,此地多是经营酒肆、客栈的商人,附近村庄不少人都在这儿上工。这次大军突然攻来,小人们的亲人都还在城中啊,如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莫雅回头对聂臻道:“将军,能否派人到附近村庄城镇打听看看,他们所说是否属实,两国交战,也不能伤及无辜。”
聂臻点头,立刻着人办理此事。
出了牢棚,聂臻护送她回到营帐,便匆匆离去。莫雅冷笑,知道他要将今天发生之事回报给单胤烆。
接着几天,莫雅拉着聂臻逛遍了整个大营,连附近的山山水水都踩了个遍,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尽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聂远程率军连续进攻睢城,战事猛烈,双方各有损伤,但宁军仍然未能攻下睢城。聂臻对正在进行的战事极为关心,却不能亲自上阵杀敌,情绪显得有些焦躁,倒是单胤烆沉得住气,竟然一次也未来询问过她。
到了第五日早上,聂臻如往常样守护在营前,见莫雅出帐,道:“到附近打探的人回来了。”
莫雅笑道:“将军办事真让人放心,去看看他们打探些什么回来。”
聂臻派出的那人,长相忠厚,也是一副平民打扮,最妙的是他裤腿上还有不少泥迹,看上去还真是个农夫模样。
“小人奉命查探,这些人确是附近的村民,睢城中的确也有许多人是附近城镇村庄的人,这些人都是在睢城上工的百姓,也有些人的亲眷是原来就驻扎在城中的守军。”
聂臻道:“这么说那些人所说的倒也不假。”回头正想问莫雅的意见,却见她微低着头似在沉思着什么。
探子继续道:“小人还查到那日在营中闹事的男子是附近安城有名的铁匠,他妹子妹夫在睢城中做了一些小本生意,如今也困在城中。”
“安城吗?”聂臻沉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那铁匠叫什么名字。”
探子道:“回大人,此人名叫契青。”
“是他?”聂臻惊讶道。
“谁?”难得见到少年老成的聂臻也有失态的时候,莫雅颇有些好奇:“你识得此人吗?”
聂臻若有所思道:“此人是渭国有名的剑师,听说他早些年曾遭逢变故,发誓不在习武,隐居起来做了个铁匠,而且只铸农具,不铸武器,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剑师?”看他被打成那样子实在不像是个武林高手,见聂臻对此人颇有兴趣,看来是想将其收为已用。
“聂将军,既然已经证实牢中之人只是附近的村民,不如你我再去瞧瞧,若是没什么异样就将他们放了吧。”聂臻正想再去会会契青,莫雅此言正中下怀,急忙应好,两人一同去了牢棚。
前几日救下那男子的伤口也包扎得好好的,人也清醒了过来,虽还不能任意动弹,但伤势已大有好转,此刻正斜靠在牢棚的边柱上,冷眼看着他们俩走进来。
聂臻果然是为此人而来,径直向他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