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莫雅幽幽唤道,东方律说出这话无疑是在她和锦绣之间做出了选择,律,你待我如此情深,让我该如何回应呢?
房内一片沉寂,却奇异地弥漫着温情,久久不散。
对东方律表明了感情后,莫雅的心境豁然开朗,原来真正的爱情和思念竟让人如此迷醉,似乎一想起他来心里就甜滋滋的,像初次恋爱的少女般,回忆起临别时的缠绵难舍让妍月等人都羞红了脸,莫雅低头轻笑,来到这时空后,第一次有了归属感,等到天璇成事后,回万春,和律还有莫愁、契青他们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姑娘!”妍月跨进屋来,手中握着一张锦帖,诧异道:“宫翱着人送来一张帖子邀你明日去篱山赏花。”
莫雅一怔,想起那天在酒楼宫翱曾出言相询,东方律来后,她都把这事给忘了,本来打算装病的,不知道现在装可还来得及。
接过帖子,龙飞凤舞的文字,颇有些铿锵之感,想是宫翱亲笔所写,世家弟子果然不同寻常人,莫雅看罢,皱眉道:“宫翱邀我去篱山赏花,明日辰时亲自来接我。”
妍月笑道:“宫将军这般殷勤许是怕姑娘不愿意去吧。”
莫雅头痛道:“想个什么法子能避开他,哎,又不能冒然开罪他。”
妍月戏言道:“谁叫姑娘天人之姿,实在太过惹人注目了!”
莫雅听她说话,横了她一眼,正要笑骂几句,突然灵机一动道:“对啊,似宫翱这样的人品家世想要与他结亲的人肯定趋之若鹜,他对我这个商人女子如此感兴趣,或许是先前我一直拒绝他,让他起来驯服之心,才会这样穷追不舍。倘若我一副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商贩家女子的样子,也许就会让他生厌,断了念头!”
妍月看她一脸兴奋,忍不住打击她道:“姑娘那么做未免有些刻意,何况前后反差太大,宫翱年纪尚轻已是身居要职,固然有家族的力量,但他本人也不是易与之辈,岂会看不出来?”
“哎,那就装病吧!”莫雅头痛不已。妍月见她苦恼,笑道:“姑娘平素如此机灵,怎么遇到这事偏就没办法呢?”
莫雅叹道:“投鼠忌器啊!”既不能开罪宫翱,又要断绝他的念想,以他这样天之骄子的身世,想必甚少被人拒绝,现在他痴念正浓自然可以由着她使性子,若一味推拒,只怕会激怒他。以宫家的势力足可以毁掉她辛苦在歧国的经营,二来事情太过惹眼了,万一暴露自己身份恐怕会连累更多的人。所以她才会左右为难。
走到窗前,远眺篱山,此前对宫翱的多方回避反而在晖蓟城中闹得沸沸扬扬,也引起了不少世家子弟们对她好奇心的高涨。明天的赏花会一定得去了,若是不去,扫了宫翱的面子,怕是会惹恼他,再则,也免得传言太过反倒引起别人对她的好奇心。
妍月见她沉思良久,忍不住问道:“姑娘,那明日还去不去?宫翱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回话呢!”
“去,当然去!”莫雅沉声道,只好再冒一次险了。
初三清晨,宫翱如约来到陈家别院,院门前停着一辆马车,车辕已经套好,看样子是准备出门。他心下一喜,翻身下马将鞭绳交给身后的小厮,门房也早被告知,自然让他直直进了院子。来到厅堂上,宫翱止住脚步,捡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对堂上伺候的婢女问道:“小姐何时出来?”
二十一、篱山花会(3)
婢女低头奉上热茶,回道:“小姐一大早就起身妆扮,请将军稍候片刻。”
宫翱挥挥手让她下去,自己却起身走到玄关处徘徊着,前些日子佳人甚是冷淡,他来了几次均是不冷不热的,现在竟肯与他同去篱山花会,不由令他心中雀跃不已。想他即是宫家爱子,又是朝中大将,晖蓟城中贵家子弟隐隐以他为首,如此放下身段苦苦追求难道还不能打动佳人芳心吗?不过家中长辈对他的行为颇有不满,父亲明言已替他选好妻子,却是三大世家中薛家的小女儿薛如玉,若是陈家小姐进门只能为妾不能做正妻。这样的安排倘若是寻常女子倒也是高攀了,只是这陈家小姐却如天人一般,每每与她相见,恭谨之中却带着高贵之气,不是能屈居人下的模样,而自己对她又喜爱得紧,只怕难以如父母之愿。
正在他思绪万千时,莫雅已经来到大厅,向他略一施礼道:“小女无状,累将军久候了。”
宫翱忙上前相扶,靠近一看,虽然素妍简妆,却是清丽脱俗,气韵天成,令人见之心旷神怡,顿生亲近之意,他心下喜爱,借着寒暄之际又好好欣赏了一番,说话间,两人来到院门前,莫雅怕被人看出破绽,不敢带妍月同行,只带着外院伺候的一个小丫鬟一起上了马车,马车也是在晖蓟重新让人定做的,不再使用东方赠送的那辆豪华马车。
别院至篱山不过七、八里路,是晖蓟城内的一座小山,因山间遍地的梅花闻名,每年冬天达官贵人,文人骚客们都要在此地举行大大小小几十次赏花会,诗会。而宫翱带她所去的,则是以晖蓟城中以三大世家宫、薛、傅三家为主的年轻贵族子女们的聚会,大凡出仕的豪门子弟多半不会再参加此类聚会。莫雅之所以同意前去,也是鉴于此,不用担心其中会有人认识瑶公主。
车马走得缓慢,宫翱也不心急,慢慢陪在车旁不时与她搭话,反倒盼着越慢越好。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来到篱山脚下。
篱山梅花果然名不虚传,山虽不大,却是一片芳香的洁白,远远望去如层层云雾缭绕,美不胜收。
宫翱领着莫雅顺着石阶往上行,至到半山腰时,往林子深处走去,只听林中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寻声而去,山路一转,眼前豁然开朗,一处开阔地,大大小小地放着数十把舒适的软椅,其间摆放的红木桌上放着精致的糕点、水果,倒是很像现代的茶话会,二十来个青年男女们谈笑风声,见他们来到,不少人立刻起身招呼起来。
“宫兄,等了你好久了!”一位青衣长衫的年轻人笑着迎了上来,言语间似乎与宫翱颇为熟悉。
宫翱笑着招呼道:“静言,没想到你会来!”
来人一脸苦笑:“还不是我那妹子把我硬拉来的。”他身后一个身披红色皮裘的少女轻盈而来,娇声笑道:“五哥又在抱怨如玉吗?”说话间,少女已经来到跟前,但见她眉目如画,容色秀丽,气质出众,一袭红装更衬得她艳光四射,好一个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