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喃喃强调着,眼中已隐隐泛起泪花。想来任是谁此刻见了她这副可怜模样,心中都会生出无限怜惜吧……
“桃子,你别这样——”
终于,在一片尴尬的沉默气氛中,巧巧首先看不下去了。她再度用力握住陶沝的双手,试图以痛觉来唤回对方的理智:“我想,会不会是因为……你刚才眼花了?所以,所以才会说见到了什么白影……”
眼花?
此话一出,陶沝当即愣愣地盯住巧巧,一眨不眨。脑海中则来回盘旋着对方给出的这个理由。难道说,她刚才看到的那个像师兄的白影,真的是因为她眼花,才生出来的幻象吗?
那个人,真的不是师兄吗?
“桃子……”看着某人这会儿垮得更加厉害的脸,巧巧觉得自己有必要将其带出这一情绪低谷。So——她使劲抓住对方的双肩,迫得对方抬起脸来直直地看向自己。她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神坚定无比:“你别胡思乱想了!刚才的什么白影,你一定是因为眼花看错了,不是真的……”
是吗?
陶沝没说话,脸上流露出的神情却是半信半疑。真的……是如巧巧所说的这样吗?
还没等她想明白,一旁的十四阿哥却似乎并不打算再继续就这个问题而无限期拖下去了,当下也跟在巧巧后面不冷不热地丢来一句:“好了!我们回街上去看看吧……”
“……”鉴于这位冤家十四阿哥开了口,心里总觉得对其有所亏欠的陶沝,自然是没有这个胆量当着他的面与其公然唱反调,遂只得低下头,示以沉默。
而另一边的巧巧这会子则正好与陶沝相反,她显然是对某人的这个提议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当即激动兴奋地一蹦三尺高。
“好!我们这就回大街上猜灯谜去……”
正文 观灯猜谜(下)
陶沝几乎是被巧巧强行拖着回到大街上的。
虽然此时已近戌时末,但整座北京城之中却仍然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各条街上都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车水马龙,喧嚣如潮。到处都是流光溢彩的花灯,沿街而悬、亮如白昼……
陶沝是第一次观赏到如此丰富多彩的传统古代花灯。
据说,这扎花灯的技艺是从汉朝开始,就一代一代地往下传承的。真的很难想象,在生产力如此落后的古代社会,竟也能做出这般、不管是外观还是用料、皆比现代花灯更为漂亮精致的古代花灯。
什么走马灯、玉兔灯、葫芦灯、娃娃灯、孔雀开屏灯、子牙封神灯、三战吕布灯、大闹天宫灯……各种各样的花灯仿佛带人走入了另一个美丽的世界——
左瞧——那各式的花灯五颜六色、美不胜收;右看——那各样花灯别致风趣、耐人寻味。举凡放眼之处,那些个花灯就好比百花争艳、各具情态,无一不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沿街的花灯摊位上均挤满了人。
据说,只要有人猜出花灯上对应的灯谜,将答案告知给摊主确认后便可将花灯随意领走。因此,有好些人这会子都三三两两地挤在摊前观灯、猜谜。
巧巧拉着陶沝来到其中一个空位处,随手拉下一个花灯上所写的灯谜,慢声念道:“头上草帽戴,帽下有人在。短刀握在手,但却人人爱……”
她还没有全部念完,那位从刚才起就一直紧跟在她们两人身后的十四阿哥此刻却已是莫名地轻笑出了声。而后,他又在其余两人那甚为诧异的目光中偏过脸去,期间似是还有意无意地瞟了陶沝一眼,但嘴上却始终不曾开口。
“十四哥,你已经猜到了?”鉴于某人给出的这种奇怪表现,巧巧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十四阿哥倒也不谦让,直接冲她点头一应声:“嗯。”语毕,便伸手执起摊上的毫笔在灯谜后边写上了一个“花”字。
巧巧和陶沝两人不约而同地“咦”了一声,还等不及开口,就听见那位摊主在一旁连连点头道:“这位爷,您答对了,这盏花灯是您的了。”说完,他站起身去为某人解灯,嘴里还不忘恭维一句:“这位爷,您写的字可真好!”
十四阿哥勾勾嘴角,直接阻止了摊主此刻的取灯动作,微微一笑道:“不用忙了。这盏灯爷用不着,就让它在这儿挂着吧!”
“为何?”旁边的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同时反问道。
十四阿哥挑挑眉,指着那花灯问巧巧,“你喜欢这灯?”巧巧赶紧摇头,眼角的余光瞄向陶沝,陶沝当即也赶紧跟着一起摇。这是一个灯面上画有“烽火连天”图案的普通造型的花灯,也难怪她们这样的女孩子不喜欢。
眼见自己的灯竟被三人这般嫌弃,摊主只得弃了方才的取灯动作,神情颇有些幽怨。“几位要不要再看看别的?”
“好啊!”巧巧像是并没有察觉到摊主此刻的语气有异,仍然灿笑着冲他点头答道:“这次我也来猜猜,这些谜灯看上去好像也挺简单的——”
说着,她又重新选了一盏漂亮的花灯,拉下那张写有灯谜的纸卷念道:“胖娃娃,没手脚,红尖嘴,一身毛,背上一道沟,肚里好味道。”
刚念完,旁边的十四阿哥便又笑了,再度意味深长地斜了陶沝一眼后,别过脸去。
巧巧先是一愣,随即想了想,也忍不住“扑哧”一下乐出声来。她抛了一个意味十足的眼神给还待在一旁不明所以的陶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