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章修文哑然。
&esp;&esp;章修严看他:“哑巴了?”
&esp;&esp;章修文说:“我……我害怕。”
&esp;&esp;章修严盘根问底:“害怕什么?”
&esp;&esp;“害怕成为带来麻烦的人,”章修文说,“大哥最讨厌麻烦。”
&esp;&esp;章修严轻轻敲击桌沿。
&esp;&esp;章修文的心脏也随之那敲击声起起落落。
&esp;&esp;他忍不住喊:“大哥……”
&esp;&esp;章修严说:“现在因为你的隐瞒,小麻烦变成大麻烦了。”一个身无分文、满身赌债的人能找来好几个帮手,不就是用“章家很有钱”当诱饵吗?
&esp;&esp;章修文心咯噔一跳。他说:“对不起,大哥。”
&esp;&esp;章修严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沓材料:“这是他这些年偷蒙拐骗的犯罪证据,还有他现在呆的那个地方窝藏罪犯的记录,你自己跑一趟,去巡察厅那边找刘副厅长,让他把这些人抓起来。”
&esp;&esp;章修文愣住了。
&esp;&esp;章修严说:“不是说援西人手不够吗?这些人正适合去西边劳动改造。”他把材料往章修文面前一推,“当然,你如果不忍心的话,也可以把前面几页撕了——随你高兴。”
&esp;&esp;章修文嘴巴动了动,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担忧了那么久、害怕了那么久的事,就这样解决了?把这些人都送到西边去,就算他们逃了,也逃不回来!再过几年他就长大了,哪还用害怕那个人渣!
&esp;&esp;章修文眼眶湿润,抓紧那份材料说:“谢谢大哥!”
&esp;&esp;章修严点头,没再说话。
&esp;&esp;章修文跑走了。
&esp;&esp;章修严又翻了几页书,才把书放下,去找章先生说明情况。
&esp;&esp;章先生说:“别让你母亲知道就好。”若是妻子知道这个养子表面开朗,心里却藏着那么多事,肯定又会为他难过很久。
&esp;&esp;章修文被生父找上的事,他们早就知道了,只是想看看章修文会怎么处理——也看看章修文会不会向家里坦诚。
&esp;&esp;没想到章修文竟一直瞒着。
&esp;&esp;章修严只好悄然让人搜集证据,并提前打通巡察厅的关节。
&esp;&esp;章修严见韩助理也在,不由问:“袁宁家人是什么情况?”虽然袁宁父母双亡,但也还有其他家人在,这两年一直都寄住在他二伯家。
&esp;&esp;韩助理说:“他二伯好赌,而且有暴力倾向,因为输了钱和人斗殴已经进过两次巡察所。他二婶倒是个精明的,把大部分财权都捏在手里,先生给的两万块是存进她新开的账户里的,很可能是她自己把它给私吞了。家里还有堂兄和堂弟,不过我不太了解。”
&esp;&esp;章修严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他们为什么要把袁宁养在他们家?袁宁祖母和袁宁大伯不都还在吗?”
&esp;&esp;韩助理被问住了。
&esp;&esp;韩助理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个比较靠谱的理由:“可能他父母还留了点东西,所以他二伯一家才把他接过去?”
&esp;&esp;可惜章修严是个严谨的人:“那袁宁祖母和袁宁大伯为什么不要他父母留的东西?”祖屋分给了袁宁大伯,袁宁祖母也还在,袁宁在大伯那边住下不是更顺理成章吗?
&esp;&esp;韩助理头皮发麻。他接袁宁时见袁宁二伯好赌,二婶贪财,想到章修文那边的情况后当机立断地当着袁宁的面说出“你被你二婶卖了”的事实。
&esp;&esp;想到袁宁二婶临分别时还喊住他,千叮万嘱地让他记得寄照片。如果袁家二婶不是真贪财,他岂不是白做了恶人?
&esp;&esp;韩助理说:“但他二婶确实收了两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