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些日子从《百草经》上了解到扁草更为详细的生活习性后,照人对于扁草催芽一事有十成把握,为避免节外生枝,她劝爹娘趁早将那两片山买下来。
这日,家里准备了丰盛的晚饭,请了沈夫子与村长一同过来吃饭。请沈夫子过来一是为答谢照地那事儿,二是照人的意思,向沈夫子探听下边关战事的情况。
六月时二哥提起过沈夫子说了边关的情况,她就猜得沈夫子在朝廷定有相识,并且那人官阶不低。如今朝廷开战,向他探听战事情报定会更精准些。
酒过三巡,沈丘山将买山的打算说了出来,沈丘田沉吟了会儿道:“秦老爷也想买那两片山,早些天跟我透了个话儿。”
沈丘山诧异道:“秦老爷买那山作什?”他并不是好奇秦老爷买山做啥,而是那秦老爷没事干啥买两座荒山?这是要跟他家过不去么?前几回收瓜子如此,上回王老爷说收茶油也如此,如今他家买两座荒山他也要来争个热闹。
照天寻思道,妹妹果然没料错,这事儿定会有人从中插一手。自他家开始做这些小生意后,他家的一举一动怕不是都掌握在别人的眼里。他家常常去那两片查看,想是也在人的耳目里了。
“三伯,咱家早就有意买下那两片山了,看三伯能不能帮咱家通融一下。”他不称村长,直呼三伯。想着这山要被人捷足先登,他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这下半年来,他家可是费了不少心血在上面的,如何规整改造他们都计划好了,如今有人作梗,能不能买到手都成了问题。
沈丘田笑笑,安抚道:“你们莫急,秦老爷只是透了个话给我,我啥也没说,届时他若再问起,我说你们先买下的就成了。”
“话说,你们买这荒山做啥?”他实在有些好奇,青山岭这一系山林向来荒芜,种不出粮食养不成林木不说,还得每年交税,咋都争着买哩?
父子俩放下心来,沈丘山呵呵笑道:“也不怕告诉你们,咱买这两两片山是来种扁草的。三哥,你可得帮咱家把这片山的地契拿下来。”
种扁草?沈丘田和沈夫子俱是一惊,这扁草是那么容易能种出来的么?还在那种荒山之上?这听起来似乎太让人无法置信了。别说那扁草种子难得,便是得了在那等荒山之上也难种活哩。
沈丘田语气里有些不敢置信:“丘山,你懂得种这扁草的法子?”
“也不知可不可行,试过之后才晓得哩。”沈丘山有所保留地道,“来,吃菜喝酒,”解决了一心头大事,他分外高兴,给两人斟满酒,“这酒可是咱用雪水酿制出来的,比山泉水酿的酒还轻淳哩。”
沈夫子细细一品,果然如此,笑道:“丘山,你咋会想起这法子来的?”
沈丘山一副有“有女如此”的骄傲样儿,“这是咱照儿想出来的法子,咱家还收集了好几大坛子积雪深藏在地窖里,留个几年都能用呢。咱照儿说这雪水不仅人喝了好处多,用雪水泡过的种子撒种,也显著增产;雪水喂猪,猪壮实;雪水喂鸡,多产蛋,总之哪,好处多多。”
“喔?”还有这等妙用之处?沈夫子颇觉有意思,“眼瞅着年底还会有一场大雪下,到时我们也收集一些藏起来,泡茶酿酒吃。”
一听到这雪水有益于农务收成,沈丘田也来了兴趣,不再纠结前面的问题,跟几人聊起明年春上的农耕事宜。
第四十章 考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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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到农耕,沈丘山愁眉道:“这战也不知道打到几时,明年怕是赋税要增重哩。”
说起这茬,沈丘田也愁苦起来,作为一村之长,村里的富庶贫苦他自然关心非常,虽他自诩不是个多有能耐的人,但至少也得确保一方百姓生活安全无虞。
沈夫子抚抚长须,缓缓道:“皇上在承陟建立行宫时掏空了国库,如今户部正四处筹集军需,这打起仗来,粮草军饷就像个无底洞,怕不是一时能填平的……”
照人正洗了澡要回房,经过穿堂时听得沈夫子的话,她脚步略略迟缓了几步,很快又如常进了房里。这些事儿明日大哥会告诉她的。
辗转反侧地过了一夜,第二日清晨起来时,眼睛有些红肿,她取了融化的雪水浸洗了双眼,又饮了一杯温热过的雪水,这才感觉舒坦了一些。
家里个人的饮具洗具她都央她爹娘另外添上了,不然那舀水的瓢儿又用来一家人喝水,多不卫生啊。
照地先吃完早饭顶着寒风来学堂了,每隔三年一次的秋闱就在后年八月,如今边关大战,胜负不明,朝廷并未公布推迟应试的消息,沈夫子便与关夫子商议要他们参加明年二月的县试。他们有些不解两位夫子的用意,但相信沈夫子这样做自有他的一番道理,于他们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他四岁启蒙,跟着爷爷认字读书,六岁入学堂,得沈夫子教导七年,他虽说不得学富五车,自然也不会太差。但这决定来得太突然他还是有些措手不及,之中也有一丝跃跃试欲的兴奋之感,十年寒窗不就为了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