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么了?”江澜忽然问她,“顾伸之惹你生气了吗?”
又是这种语气,好像只要和顾伸之沾边的事,江澜总会下意识地将自己与顾伸之归于同一阵营,而相应地,将她剔除在外。
顾伸之的存在,无时无刻都提醒着明逸,她是这段感情中的外人,一个失败者。
更可笑的是,江澜的未婚夫,竟是明若愚一手安排的,虽说是商业联姻,两人倒也投缘且和睦,在圈中都是一段佳话。
他们之间的感情天经地义,顺理成章,而她又能反对什么,是反对亡母的决定,还是做那根棒打鸳鸯的大棒?
明逸沉默了。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回答江澜的话。
到家后,她便将自己锁进房间。
不一会儿,江澜居然来敲她的房门。
明逸一脸疲倦地打开门,道:“有事吗?”
江澜看着她,形状完美的薄唇微微抿起,眉间染上愠色:“明逸,你到底怎么了?”
“有话好好说,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就算你不喜欢他,也应该给予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尊重。”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明逸。
“我就是不喜欢他,我就是讨厌他,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说完,她将江澜推出房间,砰地关上门。
明逸红着眼,将藏在床头柜深处的药盒拿了出来,里面存了四五枚“胶囊”,是她尚未来得及处理掉的。
混杂着愤怒,悲伤和嫉妒的情绪,几欲将理智湮灭。
明逸看着掌心的胶囊,脑海中闪过一个疯狂的想法。
接着,她就这么头一仰,直挺挺地将胶囊全部吞了下去。
世界好似一瞬间安静了。
静到只剩下心脏隆隆的跳动声。
接着,犹如钢刃划过大脑,尖锐的剧痛让明逸尖叫起来,她抱着头,强烈的眩晕令她失去平衡,重重摔在了地上。
门外的敲门声更加急促了。
明逸充耳不闻,又或者说,她已经陷入了“迷失”。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用力甩着头,试图将耳边如蚊吟的呓语甩开,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再次摔了下去。
这次,她磕在了梳妆台边缘。
“额……”明逸捂着额头,痛得蜷缩起来。
就在这时,门被从外边大力撞开。
走廊的光透进来,照亮躺在地上的明逸,她散乱着头发,额上撞破的伤口缓缓往下淌着血。
无论过去多少年,江澜回忆起这一幕,都会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惧。
江澜冲了进来,将明逸从地上扶起,她敏锐地发现了丢在一边半开着的药盒,电光火石之间,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强烈的自责,灼烧理智。
她到底在做什么……
明逸差一点“死”在她手上。
“王姨,快去拿医疗箱。”江澜浑身开始剧烈地颤抖,她小心翼翼地拨开明逸脸上沾上血的发,不断拍打着明逸的脸颊。
“明逸,不能睡,快醒醒。”江澜的声音慢慢染上哭腔,“不要睡,求你了。”
她咬破下唇,企图用疼痛让自己冷静。
王姨提着医疗箱上来了,江澜手脚麻利地为明逸处理伤口,好在伤口不深,只是被划了道口子,在经过按压后,血很快就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