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满朝武臣几乎同时在赤丘牙的带领下走出班列,“咚”地一声,齐刷刷跪倒在天子视线之下,语音甚是洪亮。
“我等,皆愿为无涯将军道一句公道,望陛下恕罪!”
萧隼面上一阵清白,望着金阶之下再次跪了一地的臣子们,沉吟半日,终道。
“朕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既然众卿如此,朕……准了!赦拓跋余部全部归入东南骁骑营,固守洵州汤州,重整旗鼓,来日再战!”
群臣的滚滚声浪这才平息下来。
金刀王暗暗一咬牙根,脸上的太阳疤隐隐有些红胀。
元歌心说,此时情势大好,最宜乘胜追击。
“陛下今日大恩,老臣此生难报万一!眼下老臣半截入土,眼看大辽儿郎们酣战周儿,胸中亦有聊发少年狂时,既今日得陛下天恩厚德,老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
“愿自辞王位入军中为一从属,来日出征时与男儿们共战周儿,以报陛下宽恕我儿之天恩。还请陛下龙意天裁,允臣下入军营之请!”
萧隼下意识手中一紧,掌下金质龙首差一点被他捏的粉碎,眼神蓦地一寒。
王伯,原来这才是你今日入宫的目的,藏得好深。
“王伯而今年迈,况且有镇国安邦之大功,朕岂能平白折了王伯的清福王权,让你持兵家这份苦差事呢。王伯还是稳守釧亭为上,东南安定,则可保前军战事无虞。”
金刀王还要再次开口,忽听殿外内监再次尖声呼喊。
“西南情信使请求入宫觐见!”
萧隼眉头一蹙,抬手示意旁侧服侍的小内监,后者心领神会,尖声回道,“宣西南情信使入宫!”
依大辽律,各地情信使入宫,手中情信只得交于天子一人知晓,除非天子有意告诉臣下,方可将之公布朝堂。
故而西南情信使一入殿门,便飞奔至龙书案前,跪倒在地将一卷折本双手奉上。
萧隼借来翻看数目,猛地抬头盯向金刀王,一改方才的话音道。
“好,既然王伯有意修兵,朕也愿做王伯之背,予以鼎力支持!吕公明,即刻拟诏!封金遂康之名举国传响,王位世袭罔替,封念奴儿二品少侯,日后可随时承继超品王爵位。”
“另,封金遂康为大辽东南十营行军总抚,南辽五军大都督,主管征东周夷之一切军政要务!此外,釧亭三营,充岭四卫,兖州四郡骑军,台关驻军可任凭调遣。”
“元歌,牧逢唐,听令,你二人任随军副将听令行事。”
“萧洞宾,郑淑仪,你二人调任随军主事,同听帅令行事!”
“赤丘牙,授南辽兵符!”
一连串快若惊雷闪电的传令声令文武群臣都有些错愕。
金刀王登时佯装着喜形于色之态连连谢恩,只是他并未跪倒行礼,先帝时期便传下过令旨,称金刀王日后上殿除非身犯死罪否则无需行跪礼。
赤丘牙自怀中拿出南辽兵符郑重的递交到金刀王的手上,金刀王满面严肃的接过,递交给身后站着的元歌。
被陛下点到的文武臣子均是跪倒尊令,一一出列。
朝中朝堂,人人皆为金刀王道喜,似乎只有吕公明一人脸色十分难看,在记下萧隼所有诏令的同时还在念念不忘的思索着一个问题。
那封情信上究竟写着什么,让得天子的态度在一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