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无一师姑年近两个甲子,适逢大限之关,极少再出江湖,褚士齐亦极少游走四方,江湖人已很难再见到控万物如臂使指的折花手。
如今一见,不仅是一众镇天王门客及府兵见之惊为天人,就连不甚通晓其中门道的普通百姓都是叹为观止,就差没对着那一袭薄衫影跪拜叩头了。
周患被镇天门客毫不客气的带下行刑台的时候,眼神始终一眨不眨的盯在薄衫女的身上,遥见折花手再现眼前,脑海中如烟的记忆潮涌心头,一时五味杂陈,自叹不已。
侯夫人,终于又见到您的绝学了……
直面此招,气劲已迫在眉睫的常清流心中竟生出些许退让而避其锋芒之感,手中银钩在去势的带动下撞飞一片柳叶折枝。
借着反冲的力量,他迅速撤回银钩,身悬半躬,以周身全部内劲驭动银钩倒卷,死命的倒飞出银钩。
又是“喀”的一声,银钩扣住已成蛛网的行刑台,常清流借此吃力之机狠狠拉住银钩后搅缠的银链,身子回返电射,试图摆脱薄衫女施力的范畴之内。
但说时迟那时快,他自出钩撤钩回钩折返的一连串动作虽然快到了极致,仅用了数个呼吸,可薄衫女还要更快一份。
常清流飞力回身时,背后空门大敞,柳叶折枝旋舞着跃至了近前。
“唰唰唰”破空之声在耳畔回响,血浆迸射,数十枚夹杂寒芒的柳叶如若刀片,穿破衣衫,虽被常清流的护体罡气挡了一挡,化去了数成内气,依然锐气不减。
“噗嗤噗嗤”连声,常清流低低痛呼数声,身子在银钩的牵扯下撞上行刑台,伏在台壁,勉强咽下胸中的一口凝滞之气与喉根夹杂的血热腥甜,他知道自己背后怕是被柳叶钉成了筛子……
血水登时浸透后背衣衫,汩汩流淌。
心中不禁暗暗发苦,二人斗内,一主气势,二主内功。
他身周内气本就不如薄衫女倾力释放于手掌间的内气雄厚,再加之对方实力傲然,气势如虹,自己难以抵抗被迫退让已输了气势,这场武斗的胜负谁都能看得清楚。
若是对方内气再深厚几分,单单是背后这难以细数的柳叶入肉之伤便足以要了他的命,他心中如是赞道:果不愧为江湖中一顶一的内家绝学!
低眼看了看台下镇天王,镇天王面有怒色,狠狠地瞪着他,将未战而先退,丢的可不仅仅是他常清流的人,更是镇天王的面子!
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常清流蓄力冲劲逼出背上柳叶,血水喷溅中,他再次昂起了头,咽了一口唾沫,若再失手,自己日后在镇天府的地位就要不保了!
可就是这么一昂首,他却呆在了原地!
聚气在喉,他高呼一声,“保护王爷!府兵快退!”
他的眼前,铺天盖地的叶片枝条,泥土草叶,飞沙碎石,呈疯狂舞动电卷残云之态,以惊人的速度威势齐刷刷电射而来,数十棵三人方能环抱的老树更是席卷之姿迎面撞了过来!
这他娘的怎么打?
常清流啐了一声,抬臂收回银钩,脚掌巨力剁在黑石台壁,飞身跃下行刑台,就地一滚,站起身拔腿就跑!
这位在镇天府中独当一面,人前吆五喝六的常清流,连和敌人正面交手的勇气都没有,竟畏敌而逃了。
这曾一度成为江湖人茶余饭后,镇天府内眉飞色舞的趣味谈资,常清流也注定在能人辈出的内家子中,很难抬的起头来。
这位动辄便是如此大动作的薄衫女,甫一出手,就击溃了对手的一切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