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羽哆嗦一下。暗自念叨:“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一边笑吟吟的道;“你难得来一趟,我亲自下厨,做些好吃的犒劳你。”
处置完了李明丽回来的殊然一进门就听到这句话,顿时呆若木鸡。
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的冷,还没进腊月,十一月末这天就已经开始飘雪花。接连下了几场雪,天气顿时变得寒了起来,出门在外大家都已经要穿上大毛衣服棉衣裳了。
水枫舞在萧家这些日子过得挺滋润,萧觉这人委实奇怪,说他对水枫舞有意思吧,可他明明知道妻子跟颜羽有私下来往却故作不知,说他没意思呢,当初又那么情深一片的求娶。甚至还主动地跟颜羽见了面,两个大男人关在房里嘀咕了好久,出门时竟然笑容满面宾主尽欢的样子,把个等在外面被殊然看的死紧的水枫舞好奇的要死。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萧公子的心,怎么却比海底针还难捕捉?
水枫舞头大如斗,到后来看见萧夫人殷切的目光就想躲。受之有愧啊!
值得高兴的是,张文琪的身体在萧夫人的调理之下,慢慢的恢复了健康。
“昨天夜里下得好大雪,今儿一早起来,我还以为天早就亮了呢,出来才知道是雪光。还以为给娘请安晚了,紧张的我半死。”水枫舞身上只穿着紫色的夹衣,盘着腿坐在热炕上,一边跟萧夫人整理绣线一边说道。
“你就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萧夫人手上忙着绣花,眼睛斜了儿媳妇一眼。“不是跟你说了吗,用不着天天跑来请安啊什么的,咱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看那个臭小子,一个月里有几回跑去请安的,个不孝子!”
水枫舞顿时笑弯了眼睛,这对母子真的很好玩。
躺在热炕头上的张文琪呻吟了一声:“我说,你们两位特地跑来我这里玩刺绣,是个什么意思啊?”
真败给这婆媳俩了,大冷的天里不在自己屋里好好呆着,结伴跑来他这客房里,还以为是来给自己瞧身体的,结果这两个大毛衣服一脱,直接占据了他那舒服的热炕头半壁江山,什么也不跟他说的搞起绣花来了。
水枫舞看也不看,后脑勺跟长了眼睛似的,手往后一伸,准确无误的一巴掌拍他脸上:“哪那么多废话,这里是萧家的客房,我们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客随主便。知道吗你?”
张文琪无语了,感情这就是寄人篱下的痛苦?他还是翻个身直接睡觉去吧。
“对了,我听说最近轩家那边闹得厉害?”萧夫人眼角含笑,偷偷的瞥了一眼身体忽然僵住的张文琪。
“可不是。”水枫舞立即接上茬儿,“按理说江笙朵是正室,还有婆婆支持,可是她娘家势力毕竟不如莫倾歌,再说了,江家夫妇两个早就回了江南,远水解不了近渴。人家莫倾歌就不一样了,虽说是个上不的门面的妾,可人家家底在这摆着,轩家不少那势利的奴才们,自然是向着她多点,毕竟好处费多啊!”
萧夫人拿绣花针挠挠头:“要说那轩夫人啊,当初我还很佩服她呢。愣是没让轩老爷纳妾,一个女人把一大家子收拾的服服帖帖。可现在啊,老糊涂了,儿子弄回那么一个女人来她也不拦着,光看到莫家的势力了,也不想想这女的买不买她的账啊,人家娘家财大气粗的,根本就不理会她那茬儿啊!”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水枫舞幸灾乐祸。她早就瞧那贵妇人不顺眼了。“莫家眼下是支持她家,可人家莫家是有嫡子的,这嫡子总有长大的时候,到时候,谁还会把阖府的势力去帮一个嫁出去的姑娘。”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句句不离轩家莫家。张文琪躺在后面,身体从一开始的僵硬,现在慢慢的软化下来,闭上了眼睛。
那个人早就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何必还去在乎她的事情呢?自己的事情还多的忙不开,自作多情的事情。一次就足够了。
水枫舞回头看着他,眼睛里满是笑意。
萧夫人点点头,在媳妇耳边道:“行了,看来这小子迷途知返,已经放下心里的执念了。这样,最后的一段治疗就有把握了。”
“辛苦娘了。”水枫舞由衷的感激,要不是萧夫人,张文琪只怕已经变成一堆枯骨了。
“不辛苦不辛苦。”萧夫人满面笑容,“只要你们早些日子给我添个大胖孙子,我就什么都不辛苦了。”
呃,这个嘛……
水枫舞讪笑,这个问题,貌似有些难度。
“哎呀,好大的雪呀!”正说着,竹音提着个食盒从外面进来,在门外抖了抖身上的雪,进门笑道:“今年这雪可真不稀罕,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的。我去趟厨房的功夫,那雪就下的老厚一层了。”
水枫舞从热炕上下来,接过食盒往外拿东西:“那可不,明年会有个好收成呢,瑞雪兆丰年吗。”
菜是碳炙的鹿肉,炖的稀烂的羊肉羹,里面不知加了什么药材,有股淡淡的药香。木耳炒肉,排骨浓汤,还有炒的正是火候的藕片——这却是水枫舞爱吃的。
另外还带了一小壶酒来,热热的烫了,几个人把小炕桌摆好,就在热炕上吃饭,张文琪也坐起来,披了衣裳:“怎么不见萧兄?他不来一起用饭吗?”
“你就甭操那份心了。”萧夫人说起儿子来就有些愤愤然,“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应酬呢,短不了他吃喝的。那些个男人就是有毛病,大冷天的搞什么诗会茶会,还对雪吟诗,真真是脑袋读书读傻了。”
萧觉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据说是玄沁牵头弄了个什么诗会,叫各大世家的子弟一起聚聚。话是这么说,眼下这微妙的情形,想来就是各大势力碰头,私下里的你争我夺阴险龌龊,众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