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从小沐浴在社会主义阳光下长大的五好青年,阮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科学的生物。
他脑子里的那根弦刹那间绷紧了,求生欲爆棚:“对不起我来错地方了。”
撂下这句,他就准备走为上计。
见阮阳往外跑,刚刚那位“面试官”连忙出声阻止:“你别走啊,你走了我这不好交差。”
不足二十平的办公室乱成了一锅粥,两颗争论不休的乌鸦头、翻箱倒柜手忙脚乱的“面试官”,还有一个恍惚的阮阳。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推门而入。
来人穿着一件黑色风衣,他的身材颀长,剑眉星目长相优越,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身上那种格格不入的凉薄,仿佛从某个很远的地方赶来,越过千重山,行过万里路,寒露已经浸入骨髓。
他出现在门口,刚好挡在了阮阳跟前。
阮阳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长相,只感觉对方似乎在他眼前拂了一下,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意识也很快沉了下去。
待到肖司明把人放置在一旁用来待客的沙发上,办公室里早已鸦雀无声,吵架的缩起了脖子,翻箱倒柜的也乖乖贴着墙根站好。
几道声音齐声道:“老大好。”
肖司明:“怎么回事?”
刚刚还在吵架的两颗鸦头你一句我一句,将刚刚他们和阮阳之间的那场“面试”乌龙一五一十地描述出来。
“都是卫瑄的锅,跟人闲扯半天都没发现问题。”
“就是就是。”
在甩锅方面,鸦头们向来很和谐。
被迫接锅的卫瑄喉头一哽,不甘示弱地将锅甩回去:“人不还是你们放进来的,比我多长两只眼睛不也一样没看出来?”
肖司明凉凉地看了他们一眼,一人一鸟立刻停下了争论。
卫瑄脸皮比较厚,安分不到半分钟,就敢斜着眼睛打量肖司明。
在得到肖司明一个“你说”的眼神后,他积极上前说出自己的想法,试图将功补过:“这人,怕是有些不太对劲。”
见肖司明没反驳,他接着说道:“虽然是个活人,但身上阴气很重,估计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对方来头还不小。”
他们这地方,对外界部分人说是灵异事务所,对内其实算得上是一个半废弃的中转站,连接着阴阳两界。
活人除非有特殊渠道,否则根本进入不了这里,甚至连结界都碰不到。
这是事务所成立以来一直默认的规矩,躺在沙发上的阮阳则是第一个例外。
这背后的缘由肯定得查,而且八成就是他接下来的工作。
果然,肖司明看上去并不怎么将阮阳这起例外放在心上,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随口交代道:“人是你负责接待的,无论怎么说,你跟他聊了二十分钟,让他白白损失了些精气,等人醒过来,这件事你负责跟进调查。”
卫瑄“嗷”的一声,心说只要不扣工资一切都好说。
下一秒,肖司明就十分温和地表示:“解决不了的话,维修结界的钱你掏。”
万恶的剥削阶级。
卫瑄欲哭无泪。
阮阳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人打了一顿,哪里都疼。
尤其是头,疼得他一时半会儿起不了身,委屈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