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银钱用作何处,她从不关心。
长久下来,府中便传开,凤大奶奶乐善好施,菩萨心肠。
荀恩半靠在贵妃榻上,眼尾满是讽刺,道:“姚静姝不是爱查?叫她查好了!府上大半奴仆家中都有我院里出去的银票,她能奈我何?”
事情同荀恩料想的一般无二。
夜里,明荣垂头丧气来复命,道:“二奶奶,鸟阁传信来,红杏每隔一段时日便要去那家钱庄,取走银票便换成散碎银子。”
“继续。”
“近一年前开始,时有换成银票直接拿走,面值不大,五十两。”
五十两,春寒家中发现的,便是十张五十两。
姚静姝又问:“可有查到用处?”
明荣道:“除了日常开销,便是施舍家仆,属下问了几人,提及大奶奶,皆是感恩戴德。”
姚静姝沮丧,还以为能有些许进展,没想道白忙一场,道:“如此说来,春寒家中有她的银票,便在情理之中。”
事情查到死胡同,姚静姝没兴致多说,叫明荣回去。
明荣一只脚跨出门外,忽然想到另一件事,挠着头道:“还有一件事,属下觉得有些奇怪。”
“但说无妨。”
“大奶奶每隔一段时日,便打发红杏去买只黑猫回来,但这么久了,她院子里似乎只有一只猫。”
姚静姝闻言,有些失望,道:“我知晓了,你下去吧!厨房有留饭。”
打发走人,姚静姝那种被人玩弄的感觉又涌上心头,眼看触碰到真相,线索却突然被切断。
金蝉脱壳四个字,那人算是玩明白了。
荀恩,你到底是人是鬼?
凤霄回来,已接近子时。
见姚静姝还未睡,问:“查的不顺利?”
姚静姝点点头,有气无力道:“府里超过六成下人手中,都有大嫂赏的银票。”
凤霄闻言,也觉得奇怪,道:“表面越是合理,就越说明有问题。”
“夫人不必着急,总有水落石出那一日。”
脱下外裳,从后面环住姚静姝,大掌灵活钻进里衣,在她腰间摩挲,道:“夫人若是不累,不妨忙点别的。。。。。。”
直到月上枝头,蝉鸣渐息,姚静姝才窝在凤霄臂弯沉睡过去。
凤霄看着怀中人,心中柔软,这般好的女子,是他的妻。
回想起几年前那件往事,眼神挣扎片刻,随后缓缓变冷。
大哥,答应你的事,怕是要食言。
次日清晨。
郑德音大病初愈后,头一回跨出沉香阁,路过下人见状,一一傻眼,愣在原处,连手中活计都忘了做。
不久后,凤府沸沸扬扬,传的全是大太太痊愈的消息。
暮春堂里,凤老太君正板着脸,道:“平日不来也罢,今日初一,也不见人,她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吗!”
“姝儿孝顺,她眼里,自是有母亲的。”
郑德音被姚静姝扶着进了屋,举手投足间尽显诰命气势。
她行至中间位置,微微福身道:“儿媳大病初愈,特来请母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