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突然就抹起眼泪,哭的涕泗横流:“后来芜儿便茶饭不思,心心念念全是姚家大公子,整个人都清减了一大圈,姝儿,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这个做娘的,真是心疼啊!”
姚静姝看她变脸似的说哭就哭,深吸一口气,修好的指甲深深掐进肉里都没感觉到疼,道:“依二婶之见,我该当如何?”
李韵娘一听有戏,立刻止住眼泪,欢喜道:“那自然是去娘家说道说道,咱们两家亲上加亲,相互帮扶,岂不美哉?”
姚静姝怒极反笑,道:“二婶,您还真是看得起我!婚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兄长的亲事,我母亲尚做不了主,岂是我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可以置喙的?”
“还望二婶原谅,这事,姝儿帮不上忙!”
姚静姝说完,便起身告退,凤老太君自觉没脸,也不好意思留人,她也知道姚家不会娶凤家妇,但心里到底存了几分侥幸,若姚凤两家真能再联姻,那太子的势力必将能再壮大些。
她见了姚静姝,便知道此事绝无可能,对着李氏道:“此事就此作罢,以后休要再提!”
李氏无奈,只能讪讪应下,心里却另有一番计较。
男人嘛!一次不行,多见两次,芜儿长得秀丽美艳,就不信入不了他的眼,到时候,只要他愿意,不怕犟不过长辈,不然,她当年也不会那般顺利便进了凤家。
姚静姝出了院子,就撞见本该清减了一大圈的凤芜正站在门口偷听。
“嫂嫂。”
凤芜脸颊微红,朝着姚静姝福身见礼。
“想来妹妹找祖母有事,那便进去吧!”
姚静姝错步从她身边走过,脚步越来越快,直到回了苍梧院,才将脸上的柔和散了去,面无表情坐在桌前。
良久后,她转身吩咐:“巧云,去姚家,找阿兄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记得给祖母带点甄品斋的枣花酥。巧双,去给师傅传信,人可以安排了。”
有些人,生来就不该被可怜,同情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姚静姝觉得自己像吞了苍蝇一般,堵在心口,吐不出,咽不下。
今日之事,凤老太君的态度实在叫人失望,她就不信,这事要是没有老太太的首肯,就凭李韵娘,她敢提?
凤霄今日来的格外早,他进屋的时候,巧云巧双都没回来。
姚静姝见他脸色有些不自然,显然是听说了这件事,也不搭话,两人就这样僵持起来。
凤霄沉默许久,开口道:“今日之事,是二婶欠妥,祖母已然年老,容易被他人左右,她没有恶意,若你因此心中不快,我向你道歉。”
姚静姝敛眸,道:“祖母也是为凤家考虑,姝儿不敢不快。”
她说不敢,是不敢。。。。。。
凤霄摸了摸藏在胸口许久的玉簪,终是什么也没说。
自从啸虎那件事后,姚静姝和凤霄便诡异的疏远,两人虽然同榻而眠,但再也没有像从前那般闲话句。
明毅几人也明显感觉到主子身上泛着一股浓郁的煞气,平日里都躲得远远的,谁不敢招惹他。
别人怕他,姚静姝却是没有初次见面的害怕,只顾着将自己手上的事忙完,便一声不吭上床歇下。
凤霄看她拒人千里的模样,想起前段时日两人的相处,那时凤霄坐在书桌前办公,一抬头就能看到她坐在窗旁的书案上,从容娴雅处理家事。
虽言语不多,但也没像今日这般生疏至此,良久之后,他低头苦笑,日子太过顺心,倒叫他忘了,凤姚两家,若非友,便是敌。
明毅所说的那般寻常夫妻,终究是他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