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姝停下,朝长公主请安后,才道:“臣妇头一回来,不好晚了旁人去。”
姚老夫人教出来的,果真不错。
长公主笑的随和,道:“你倒是实诚,不说那些漂亮话哄我。”
姚静姝弯唇道:“睿智如长公主,臣妇若说假话,便是那跳梁小丑,叫您白白看笑话。”
长公主被逗得哈哈直笑,道:“你这妮子,当真有趣!”
“日头大,快进去,屋里放着冰块,凉快些。”
“是。”
姚静姝替过丫鬟,扶着长公主进屋。
坐了约摸小半个时辰,小姐夫人们接连抵达,见姚静姝到的早,内心暗叹,今日又输她半筹。
不管心里如何,面上总得过得去,进来请了长公主安,便主动问好。
姚静姝也起身,从善如流回过去,遇上辈分大的,就主动行礼,礼数上做的滴水不漏。
凤苓、凤菁二人站在她身后,学着样子做,倒叫几家有儿子的纷纷侧目。
长公主看在眼里,对姚静姝越发满意,原以为凤睿那丫头便是难得聪慧,不料凤家小子这媳妇儿,竟不输姑姐分毫。
再加上郑德音,凤家内宅有这三位,在外有凤霄,合不该败落。
荀真今日一身火红骑装,叫她原本就嫩白的皮肤更显通透,整个人说英姿飒爽不为过。
先请长公主安,见姚静姝在,便径直坐在她身旁的位置:“你今日怎的来的这般早?”
姚静姝低声道:“我成婚后头一回来,礼数周全些,总没错。”
荀真撇嘴,道:“成日不是这个规矩便是那个规矩,说话做事小心翼翼,烦都烦死了!”
姚静姝但笑不语,见她穿着,又道:“今日怎的穿成这般?”
荀真难得害羞,脸色有些不自然,道:“宋瑅约我骑马去,我过来露个脸,稍后便走。”
姚静姝诧异,道:“独你们二人?”
“嗯,宋家前日来提亲,我爹答应了。”
姚静姝了然,本朝于男女大防不慎严谨,定了亲,一过明面,那便没有诸般防备,日常碰面总是允许的。
荀真一双圆眼,眼仁乌溜溜黑葡萄一般,神色中多了些女儿家的娇羞。
姚静姝见此,捂嘴笑道:“怪哉怪哉,日日打架的人,竟能打出金玉良缘来!”
知道姚静姝没有恶意,荀真也不恼他,反而正色道:“静姝,我与宋瑅好,你可会怨我?”
姚静姝捏了下她有些婴儿肥的脸颊,道:“傻妮子!我同表哥本就没有男女之情,只不过是父亲随意打发我,便指给了宋家,我如何会怪你?”
想起姚珩,荀真抿了抿嘴,开口道:“静姝,其实,姚珩哥哥他。。。。。。”
姚静姝将她的话打断,道:“真儿,姻缘天注定,你若因咱俩的关系,不好拒绝阿兄,才叫我头疼。”
“你这般率性,很好。”
有些事,长痛不如短痛,姚静姝很庆幸荀真的干脆利落,坦荡直率。
如此这般,兄长才更容易走出来。
长公主见人来的差不多,道:“屋里闷,咱们去水佩风裳坐坐可好?”
(这里指长公主府荷园,以水作佩饰,以风为衣裳。取自唐,李贺《苏小小墓》诗:“风为裳,水为佩”。本写美人妆饰。后用以形容荷叶荷花之状貌。)
小姐们一点就通,本就是为这事而来,也不忸怩,红着脸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