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他话音一转,道:“话说回来,国师所言,并不像作假,你能装病,旁人为何做不得?”
赵琮沉默,盯着桌上饭菜,片刻后,道:“若真如此,赵珺此次,倒是赢得漂亮!”
此时父皇已然对他的伤深信不疑,再去揭穿,只会适得其反,叫父皇愈发厌恶自己。
明知对方有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真是窝火!
张煜心中烦乱,又灌了杯酒,道:“这回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将穆天鳌拱手让给赵珺不说,还惹的皇上不快。”
“你明日起,该沉寂一段日子了。”
赵琮颔首,道:“事态也不算太过糟糕,叫那人现身也好,往后大伙都在明处,各凭本事。”
同张煜分别后,赵琮弃车,独自踱步在街市上,与周遭热闹格格不入。
但他却并不在意,饶有兴趣瞧着街边那些新鲜玩意儿。
说来可笑,这般热闹,他还从未体会过。
赵琮自记事起,便每月都会被母后喂一种药丸,吃了会浑身乏力。
每逢这般状况,母后就会大张旗鼓,传一众太医来凤仪宫诊治。
也不知是太医过于庸碌,亦或者母后的药当真厉害,总之,凡诊过脉的太医,定会道他是胎中带来的弱症。
事后,父皇总会接连在凤仪宫留宿几日,从无例外。
有回他不想吃那药丸,母后发了好大的火,责怪自己不懂事,自那回起,每月到了时候,赵琮便主动讨药,再没推拒过。
“公子喜欢便试试!好玩着呢!”
赵琮思绪被拽回,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是一小贩见他愣神,以为自己被他摊位上的小玩意儿吸引。
赵琮拿起看了眼,原是木块拼成的宫殿,样式简单,做工也一般。
才要放下,便听那小贩极力推荐:“公子再瞧瞧吧!这里还有别的,都是我自己做的!”
赵琮有些意外,道:“你倒是手巧。”
那小贩被人夸,显然有些雀跃,腼腆笑道:“我跟着师父学了几年,才出摊不久。”
说着拿起另一盒更大的,道:“公子瞧瞧这个,这是我做了整整一个月才打磨出来的,不过还未拼组完成。”
赵琮探了眼,的确比之前那个更加精致,刀工也更加熟练,道:“这个几两银子?”
“不贵的,只要三两!”
“三两?”
赵琮才问一句,那小贩便觉得要贵了,道:“那。。。。。。二两?”
赵琮还是沉默。
小贩为难道:“公子,不能再低了,师父说,木匠辛苦活,手艺不能贱卖。”
赵琮摇头,道:“本王。。。。。。,本公子不是这个意思。”
将小贩手上盒子接过,唤了声凡九。
凡九意会,上前丢了个荷包给那小贩,道:“我家公子赏你的。”
小贩接过,分量不轻,霎时喜笑颜开道:“多谢公子!”
赵琮抱着盒子,觉得甚是新奇,他从未这般放松的时候,连带着脚步都比之前轻快了许多。
次日,崇帝才下朝,元宝就急急跑来,道:“皇上,有人接皇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