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从沈家分出来后,便置办了院子,两进的院落被收拾的井井有条,四处摆件陈设皆透着一股子坦荡爽利。
院落置办好,沈毓叫庆儿将荀真和姚静姝请来,一则乔迁之喜,叫她们来暖居,二来,她在京中就这两个交好的友人,自然珍惜的很。
荀真收到帖子,便急吼吼跑去凤府,寻姚静姝商议:“沈妹妹乔迁之喜,你可想好送什么没有?若想好了,替我也想想,你知道,我最烦动这些脑筋。”
姚静姝请她坐下,叫巧双上茶:“你总是这样不理俗事,以后哪里能在京中命妇中立住脚?”
“你别嫌我啰嗦,说句不好听的,若将来舅妈仙逝,这宋家的人情往来,总不能叫他们男人家操持去。”
荀真听到头两句就想跑,知道姚静姝不会有坏心,硬着头皮听到最后,撇嘴道:“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知晓啊!”
“我自小做不来这些事,做姑娘时,家中有母亲操持,嫁人后,婆婆和珂儿商议着来,有我不甚烦累看她们想帮忙,那些弯弯绕绕的关系,我光是听着就头疼。”
“总要试试看,才知晓自己行不行。”
姚静姝道:“今儿你先同我说,沈妹妹乔迁之喜,你想到什么送的没有?”
荀真耐着性子想了一阵子,脑子里有了想法,道:“不若我送她一尊金摆件?她如今是生意人,信这个,就送貔貅!”
说罢小心翼翼看着姚静姝:“我这样送,可还合礼数?”
姚静姝点头,不吝夸赞道:“做得好,人情往来大同小异,你想到人之所需,甚好。”
荀真被夸得有些脸红,长这么大,头一回觉着自己还有些用处,眼眸亮晶晶瞧着姚静姝:“那你呢?你会送什么?”
姚静姝但笑不语,含糊几句一笔揭过。
姚老夫人知晓此事后,唤来姚静姝,将自己供奉了多年的佛珠给她:“你替我交给毓儿,虽说如今她已不再是我姚家媳妇,但到底一家人的缘分在那,告诉她,祖母盼着她好。”
姚静姝应下,乔迁宴那日,将佛珠一并带上。
两人约好时间,同时抵达沈家。
沈毓头一回设宴,早早在门口候着,听见动静立刻迎出来,道:“今儿一早就备好席面,你们二人倒叫我好等,待会可要罚酒的。”
荀真指了指姚静姝,揶揄道:“我是不妨事的,可她如今金尊玉贵,想是不能与你对饮了。”
姚静姝下车朝门口靠近:“饮不得酒,我还饮不得茶吗?总之,今儿谁也别扫兴就是!”
沈毓和离时没哭,断亲时没哭,如今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多谢你们今日能来。”
和离加上断亲,沈毓此时在京中俨然就是个笑话,虽说几间铺子经营的还不错,可还是不乏刻意上门看笑话的。
姚静姝和荀真还能一如往常待她,实在难得。
“瞧瞧,瞧瞧,我们京中赫赫有名的女公子,竟也有落泪的时候,我也替你羞得慌!”
荀真一句玩笑话,沈毓早已破涕为笑:“快进去吧!门上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带着姚静姝和荀真逛到一处园子:“要说这院子我最喜欢哪里,这园子当排在头一位,你们瞧瞧如何?”
姚静姝抬眼看去,园子不大,却胜在清幽雅致,里面没有什么奇花异草,只种了大片茉莉,只可惜如今是冬日,没什么好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