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遭,祖母跟着受了不少惊吓,原先花白的头发如今看着,已是两鬓如霜。
“怎么这会过来了?不是晌午才来过?”
姚静姝一脚跨进房门,怪嗔道:“原先未出阁时,我可是整日整日陪着祖母,今儿才来了两回,您就烦我了?”
姚老夫人被哄得呵呵直笑:“从前,你也不会这般打趣祖母,如今两个孩子的娘了,竟越发没大没小。”
提起孩子,姚静姝才想起珠儿,郑德音今日进宫去接,想来太后娘娘会留她住一夜,倒是不急着见。
正好祖孙二人能好好说说话。
姚静姝看着她的满头白发,眼中满是愧疚,道:“祖母,姝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姚老夫人软软瞪她一眼:“这是说的什么话?自古父母长辈,心不在儿孙身上,还能在哪?”
随手拉过软垫垫在姚静姝腰后,道:“人活一辈子,前半生活自己,后半生活儿孙,上下五千年,都是这般过来的,你不必往心里去。”
“好。”
姚老夫人不喜姚静姝这般说,姚静姝便不说,想起金嬷嬷,便将对她的安置告知姚老夫人。
姚老夫人听完,中肯道:“你做的没错,留在府中的确不是上计,且不说凤二爷如今同住凤府,就是凤二太太见了,心里难保不会有想法。”
“一家人,心里若是起了龃龉,时间久了,难保不会生事端,你做的对。”
正说到这,赵嬷嬷进来回话道:“老夫人,饭摆好了。”
“走,你这些日子在外面定是没吃好,好好补补。”
姚静姝跟在她身后,道:“其实也没受什么罪,不过是被打晕,肩颈疼了几日,吃喝上,他倒是没亏着我。”
提起张煜,姚老夫人不免有些唏嘘,道:“张家小子我从前见过一回,也是人模人样,若不是张家出了先皇后那样的人,也许在朝为官,也能有一番作为。”
世事无常,谁又能为旁人的生死富贵做主,不过是感叹几句罢了。
姚静姝不想提那一家人,很快揭过话题。
晚膳后,宫里派人来传话,说郑德音今日宿在宫中,明日回府。
同时,太后派崔姑姑来,赏了好些名贵补品,上好布料,说是给姚静姝压惊。
凤霄见了那些东西,却始终神色淡淡,崔姑姑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也没多说什么,只将东西送下,便告辞离开。
姚静姝察觉出凤霄情绪不大对,忍不住问道:“崔姑姑是太后娘娘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侯爷这副样子做什么?”
凤霄随口吩咐人收了东西,自顾拦着姚静姝,道:“我为赵家江山殚精竭虑那么多年,她赏什么也是应该的。”
姚静姝一听,便知凤霄这是对太后生了怨念。
“侯爷这话,可对太后娘娘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