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王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只觉得事情太过顺利,好像背后有人全盘操纵着这一切。”
荀恩端来一杯清心茶:“殿下今日劳累,喝完茶去去火气,也许就好了。”
说着端着茶盏凑到敦王嘴边,敦王看了半晌,才就着她的手抿了口。
张皇后不愿她多接触敦王,不耐烦道:“你下去吧!没事就在自己宫里好好待着!莫要出来现眼!”
荀恩身子僵了僵,收起脸上笑意,懒懒道:“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这河还没过呢,就想着拆桥,怕是心急了些!”
“按照约定,待殿下登基后,我还得喊您一声母后呢!敦王殿下,您说呢?”
提起这事,敦王脸色就止不住的黑,当初荀恩找上他,以后位为条件,助他成就大业,他只当是这人患了癔症胡言乱语,没多想随意应下。
哪曾想真叫她成了事,就连骆远献上的那什么长生丹,都是荀恩给的。
他也明察暗访许久,可这女人却谨慎的很,就连贴身丫鬟,也不知晓她的事。
甚至床笫之间意乱情迷,也不曾向他透露过半个字。
可皇后之位,何其重要,荀恩一没家世,二没背景,岂能这般轻易就给了她?
只是眼下,北狄那边还要靠她牵线搭桥,还是先将人稳住,其他再做打算。
想到这处,敦王神色稍缓,道:“母后不过是心疼你太累,没有别的意思。”
看到儿子受这个贱人威胁,张皇后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荀恩,可偏生眼下还用得着她。
忍了半晌,挤出一丝笑意,道:“你这孩子,就爱多心,母后对你,心疼尚且来不及,怎会过河拆桥。”
荀恩脸上重新漾起笑意,道:“这样最好,殿下和娘娘若忘了这事,我可不敢保证,赵珺会不会毫发无伤的从北狄回来!”
说罢扭着腰肢离开,留下脸色黑成炭的母子俩。
“贱人!真是贱人!怪道凤家叫她搅得鸡飞狗跳,这女人,就是条毒蛇!”
敦王起身,淡淡道:“母后何必同她一般计较,左不过是条狗,用她时哄着她,等用完了,要杀要剐,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自那日后,敦王倒是极少探究凤家的情况。
打消敦王疑虑,凤霄便开始专心布局,暗中将凤羽卫集结在离京不远处驻扎。
穆天鳌带着寨中兄弟集训了那么久,也该出来见见天日。
安营扎寨,吃喝成了问题,生火煮饭都不能,叫人看见难免怀疑。
凤霄正发愁时,吕公子寻上门来。
吕公子本就有心结交凤家,眼下机会来了,他岂能不把握?
凤霄喜欢同他打交道,聪明人,无需多言,几句话便懂。
吕公子离开凤府,当即寻了几个信得过的心腹,在京中租了个铺面,后头带院子,开起了包子铺。
日日蒸了包子馒头,前面开门做生意,掩人耳目,后面每日城门一开,就叫人送去营地,将士们虽住在山中,却日日吃饱喝足,只等着凤霄一声令下。
又过一个月,敦王突然对外公开崇帝病症,并张贴皇榜,广寻天下名医。
忍了这么久,丧钟终于要敲响了,这时候,就算赵珺、赵琛想赶回来,也来不及了!
崇帝病重的消息一经传开,京城中便人心惶惶,朝臣各个自危,无心政事,朝堂一片颓丧之气。
七月初一,才上朝,金銮殿上就踉跄着跑来一小太监,气喘吁吁道:“皇榜!有人揭皇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