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使自己保持清醒,奈何晕晕沉沉的感觉一阵强过一阵,他无法预料今天能否活着离开,死,他不怕,这一刻,他只希望大哥石头活着离开,以后为他报仇雪恨。
实际上,杨晨、石头、龙九都晕晕沉沉,视野模糊,咬牙凭毅力坚持着前行,又走了十几米,临近走廊尽头的楼梯口。
此刻,力图保持清醒的石头使劲甩甩头,瞪眼凝视前方密密麻麻的人,幽深眸子终于涌动愤恨,****,不归路,走上这条路,没多少人善终,要么被敌人杀掉,要么被政府除掉或坐穿牢底,石头出来混的第一天已有这种心理准备,但石头从未想自己栽的这么憋屈、栽的这么窝囊,还连累好兄弟杨晨。
石头几近咬碎钢牙。
“我可以死,杨子不能死。”仿佛强弩之末的石头反复默念。
始终不贸然直面杨晨等人的精瘦汉子脸色难看,并非愤怒,是极度的骇然,为对付石头,召集上百人,事先在酒杯内壁涂上烈性迷药,仍倒下二十几号弟兄,有几人看样子不死也多半残废。
石头想继续往前冲,刚一迈步,头晕目眩地晃了晃,差点坐倒,
“石头,我扶着你。”
石头听好兄弟杨晨这么说,百感交集。
杨晨右手拿过石头手中那柄锋刃残缺的长刀,左手搀着摇摇欲坠的石头缓步前行,思绪飘回数年前,他曾搀扶着重伤的战友,一步步脱离绝境,可惜最后战友还是牺牲了,埋骨异国他乡。
战友的死,太多次刺痛他心。
此时此地,他绝不让悲剧重演。
“头儿,我陪你并肩杀出去!”好久没放开手厮杀的龙九大声吼,从另一侧搀扶住石头,大概喝的酒少,他仍保持清醒。
“我殿后!”小铁气喘吁吁来了句,略微苍白的脸毫无惧色。
“好,我们杀出去!”杨晨说完,拎刀前行,英俊坚毅的面庞冷酷的吓人,有人硬着头皮挡路,他轻巧挥刀,后先至削掉对方持刀的手,挥洒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霸气,与龙九配合着,从四楼杀到一楼。
杨晨不走电梯,怕电梯遭破坏被困在电梯里,一路走来,没人能阻挡他不紧不慢的不乏,哪怕拖延那么一下下,挡路的人,少数受伤倒地,多数战战兢兢尾随,不敢贸然动手。
杨晨以强大意志压抑迷药药性,踹开一楼楼梯间的门,拖着石头往外走,顺便回头瞧向身后,苦苦支撑的小铁不知挨了多少刀,流了多少血,见老大敬重的猛人看他,尽量豪迈一笑,接下来举动令已经走出电梯间的杨晨心痛如刀割。
“晨哥,你带着石头哥赶紧走,我殿后。”小铁深深望一眼杨晨,悲壮与视死如归的豪情交织,看得人莫名心酸,然后小铁将楼梯间本来敞开的门关死,双臂环住两扇门的把手,以后背对着紧随而来的人群。
门外,杨晨默默听一声声刀锋入肉的响动,眼中有泪。
他向来无所谓追随自己的人是否忠诚,因为捍卫忠诚的代价实在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