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麟仍然脚下横跨半步,躲了过去。
他是躲了,奈何丁回回猱身欺进,挥手几掌,一气呵成,硬是不肯收手。
泥人也有个土性。
李玉麟几曾受过这个,躲了几掌,在最后一掌上出手,一把扣住了丁回回的腕脉。
白一飘一惊,就要动。
李玉麟冷喝道:“谁敢动?”
或许是慑于李玉麟的威态,再不就是猛想起丁回回的安危,白一飘身躯一震,硬是收势停住。
丁回回可不服气,他性情刚烈,也受不了这个,沉哼声中,蹲身沉腕,想挣。
奈何,李玉麟扣在他腕脉上的五指,适时微微用了些力。
只是微微用了些,丁回回只觉得血脉倒流,半边身子为之立时酸麻无力,一点劲儿也用不上了。
他既羞又怒,切齿咬牙:“姓李的,你……”
李玉麟淡然截口:“丁掌柜的,你自己明白,我是被迫无奈,出手自卫。”
丁回回须发微张,大叫如雷:“好,好,好,技不如人,姓丁的认栽,你最好杀了我,把我这儿的人杀的一个不留。”
李玉麟道:“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人,更何况有早年那段交情……”
“住口!”丁回回霹雳大喝:“不提当年那段交情还罢了,提起来我们就……”
倏然住口不言。
李玉麟道:“就怎样?”
丁回回叫道:“我不想说。”
李玉麟双眉微剔,一点头道;“好,本来我只想问一件事,现在我不得不多加一桩,家父跟铁霸王二十年前订交,交称不凡,为什么二十年后的今天,铁霸王的弟兄用这种态度对待李家人?”
丁回回道:“你李家人自己明白。”
“就因为不明白我才问你。”
“我不想说,提起来脏我丁某人的嘴。”
李玉麟陡扬双眉:“你……”
“你什么,你除非杀了我。”
李玉麟硬把怒火压了下去,道:“不要紧,这件事我不愁不明白,我再问你,你们之中有个郝老三……”
丁回回叫道:“不知道,你什么都不必问,也什么都不必再说,你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我们这些人。”
李玉麟刚压下的怒火又为之往上一冲,但是他真能下那个手么?
当然不能,既不能下那个手,就只有一忍再忍。
他吸了口气,道:“好,我不再说,也不再问,但是最后一句我不能不在临走之前说明,二十年前,铁霸王是伤在满虏鹰犬手里,李家人始终想不出,有任何理由,二十年后的今天,使他手下的弟兄,用这种态度来对李家人。”
他振腕微扬,丁回回一个半截铁塔般高大雄伟身躯踉跄倒退了三步,然后,他转身就要走。
而,就在他振腕微扬的当儿,只听“叮!”地一声,一样东西从身上掉下,落在地上了。
正是美道姑出尘给他的那块非金非铁的牌子。
他发觉了,丁回回、白一飘也看见了。
白一飘猛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