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一手撑着枕头,倾身,胸膛越过赵凌宇的脸,伸手熄灭了室内的灯光。
他的身体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味道非常好闻,是很淡很淡的薰衣草香味。
赵凌宇双拳紧握,忍住了将他抱紧的冲动,贪婪地深吸着他的气味。
孟池朗没有发觉,熄灯后,他又看了看窗帘,确认一丝光线都不能透进来了,他满意地躺下,拉了拉被子。
想到了什么,他又往边上挪了挪,探手摸过床头的一个抱枕,慢慢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
孟池朗几乎没有过和别人同睡一张床的经验,在他还没懂事的时候,他狠心的爸爸早早地就将他主卧赶出去自己独立地睡一张床了。
身边多出一个人,他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入睡,多少有些别扭。
不过既然是自己开的口,他也只能自己忍受了。
室内很安静,连灯管余留的光也终于消退殆尽,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身边的赵凌宇一点动静也没有,让很想翻个身的孟池朗也不禁安分。但那感觉并不好受,他心想要不自己到沙发上去睡得了,这么吊着今晚是别想睡了。不过要他爬起来开灯,还得想好和赵凌宇怎么解释才不让对方觉得自己出尔反尔或是对他有成见,最重要的是,他没信心能在沙发上就睡得比床好。
对于自己的睡相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可不想半夜摔疼了自己。
实在是憋闷得不行了,轻咳了一声,他没话找话:“那什么……温度还行吗?要不要调高一点,晚上好像说降温幅度还挺大的。”
赵凌宇还是没有声音。
孟池朗翻身,靠近听了一阵他的呼吸声,才确信这个人是睡着了!
……心里闪过一个经典的国骂,孟池朗咬牙切齿,他是猪啊!
孟池朗郁闷地连连翻了几个身,感觉也让睡着的人不舒服了,心里才总算平衡了。
赵凌宇以为自己会在久违的同。眠中失眠,但事实上,他几乎在灯灭了之后意识就开始模糊了。
不知是薰衣草的香味真的有助眠作用,还是他难得的达到满值的安全感和放松让他很快被睡眠俘虏。
没有人知道,自重生以来,赵凌宇没有一天真的睡好过。
刚开始的时候,他常常从噩梦中惊醒。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孟池朗,也是因为他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睡梦中,一次次的争吵和孟池朗的愤怒,都会以他躺在车座上一动不动的鲜血淋漓的模样终结。
那太折磨人了,赵凌宇几乎没疯了。
他很痛苦。
越是这样,越是渴望见到孟池朗,他就越不敢。
他需要时间反省,更需要时间思考将来,一个能与孟池朗相爱,相伴着变老的将来。
也亏得他意志力强大,即使是这样的状态也从来没想过靠外在的诸如药物协助自己睡眠或是控制自己的精神状态。
与孟池朗重逢后,这样的情况在和他一步步安全的靠近中慢慢地改善了。那些恐惧在逐步地退回边界线外,但也有着这样那样的原因,让他无法完全睡个安稳觉。
担心眼下的情况是否会有变故,操心那个不安分不听话的人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会不会故技重施,瞒着自己通宵不睡不吃不喝。
这些干扰他的因子,在这一晚安分极了。
足足睡了五个小时,赵凌宇醒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
胸口因为压迫感而觉得窒闷,他微微一动,身体总算慢思维一步清醒了过来。他先感觉到的是双腿爬上来的麻痛,然后便是趴在自己胸口上睡着的人。
他的重量几乎压在自己身上,自己的手环着他的腰,胸口以下因长时间的压力而有些麻痹。
他心头一震。
再不敢动,只是极力地低头,想看看怀里的人。
三层厚的窗帘,还是有顽固的阳光见缝插针地挤了进来,在赵凌宇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它们的存在显得尤为清晰,他能看见孟池朗的发顶。
他压抑着自己的笑,不想惊扰了这一刻的酣甜的景况。
也不知是自己睡着时无意识将他抱回自己的怀里,还是这个睡姿不安分的人主动钻进自己怀里的。
此时,他一只腿横跨着压在自己腰上,身体三分之二都在自己身上,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