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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戏（第2页）

带着两人来到一处澡堂，唤来小厮招呼两人，“小可就在外堂待二位沐浴更衣，我家主人在丹丘备的筵席还有一会，二位安心洗浴不必着急。”

泡在温暖的池子里，舀过一瓢热水浇在头上，惬意地一揉脸，“七哥，我第一次知道去青楼居然还要提前沐浴更衣，这可是书上没有说过的。”

“你的伤还未好，不要泡太久，不然可就浪费了百两纹银了。”

七哥没有搭钓鳌生的话茬，反而关心其他的伤势，自己手上却是不停，澡堂中金贵的玫瑰精油不知被七哥从哪里全部收集过来，毫不吝啬地往身上抹，而看向七哥的布袋装的鼓鼓囊囊的想必是把能拿的皂角都装起来了。

待二人洗浴完毕出来便有小厮递上两套新衣，钓鳌生率先穿戴起来立时就有小厮上前帮忙，倒是七哥着实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选择穿自己的百纳衣拒绝了送上的新衣。

换上了新的素衣，钓鳌生整个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七哥全身散发着花香正坐在外堂饮茶等钓鳌生出来。

“二位，筵席应该已经准备妥当且随我来。”

丹丘外已是华灯初上，小厮们正热情地张挂彩灯，又有力士搬动长幅悬挂在丹丘两侧的屋檐之上，长幅垂下上面写着今晚丹丘的节目，宾客们也陆陆续续到来被小厮引着进了丹丘。看到如此热闹的场景，钓鳌生内心也不免有些紧张起来，人生第一次进青楼的时刻即将到来了吗！

方一走过牌坊，便听耳边传来悠扬的二胡声，放眼看去右边一名乐师正在演奏，唯一有所奇怪的是那名乐师戴着一副墨色的镜片与其余乐府的乐师不甚一样。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观察自己，那名乐师停下二胡，礼貌地摘下镜片点头向钓鳌生看来。青白的瞳孔下好像隐藏着星辰大海，礼节性的微笑后带上镜片又一次拉动二胡，悠扬的琴声再次响动。

然而钓鳌生没注意到的是那名乐师看向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一旁的七哥，七哥的身影也不知不觉地走到钓鳌生的右侧，七哥全程则是目不斜视生怕见到什么香艳场景故而没有引起钓鳌生的注意。

“二位先到楼上‘蓬莱’稍坐，小可先去后厨知会一声上菜。”

丹丘内巨大的舞台两侧已有乐府的乐师正在调试音律，八根巨大红柱将大堂分割开不同的区域，既有单人坐席屏风雅座亦有着大圆桌星罗密布。顺着楼梯拾级而上，俯瞰大堂其中震撼更盛，根据厢房上的匾额找到‘蓬莱’。精美的屏风立在门后，绕过屏风来到左侧的茶室，已有热茶备好冒着袅袅的青烟。

没一会就有小厮敲门询问是否可以上菜，随即鱼贯而入，八荤八素十六道冷盘。期间二人并未起身依然饮着茶，待小厮带上门退去，钓鳌生才开口道：“七哥，这丹丘着实热闹奢靡，不似蜃楼清冷平素都见不着什么人。单就招到你我二人便摆出如此阵仗，看来这顿筵席并没有那么好下口。”

“尽管吃便是，实在吃不下打包即可。”

“那就要看七哥锱铢无漏的本事了。”

七哥闻言就是一个暴栗敲在钓鳌生头上。

“两位尊客，奴家进来了。”敲门进来的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其后跟着一排莺莺燕燕的姑娘最末尾处是一名抱着瑶琴女子乐师。

“这。”

钓鳌生与七哥相顾无言有些不太适应。

见二人有些局促那名妇人打趣道，“尊客若是不喜，那奴家再唤一批女儿过来便是。”挥手招退姑娘准备另换一批。

“不用了，留她一个就行。”钓鳌生故作镇定地指了指末尾的乐师。

那名乐师做了一个万福，便将包裹住瑶琴的布袋取下，端庄地走到右侧偏室轻轻摆放好瑶琴，青葱玉指轻抚瑶琴，瑶琴特有的空灵之音平复了钓鳌生的局促。乐师调整琴徽正音完向妇人示意。

“那奴家先行退下，我家主人稍后便到，尊客耐心等候。”

“两位先生可有什么想听的曲目，若是没有那小女子便先弹一曲，待先生想好随时告之小女子即可。”

“请姑娘奏一曲《霜天》吧。”

第一次在有人在丹丘内想听《霜天》，乐师也是一愣，随即振作心神，素手拨弄起琴弦。

“这位小友当真好兴致！”一名中年文士听着《霜天》凄美哀扬的曲声推门进来。

“阁下便是丹丘主人吧。”

“不错。”中年文士关上房门，转身平静地看着钓鳌他们，“东云山中客亦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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