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看了自己好友的“家”一眼,脚下油门一踩,傅锦颜开着车子离开了。
早上九点四十五,朱大设计师和往常一样打着电话进了他那个位于临街铺面的二层设计室。
说是他的似乎不太对。
不过长久以来,他已经把这里当成了他的。
所以他可以给余尚敬面子把他女儿弄来当文员,也可以把吃里扒外不听话的员工给赶走。
余笑被赶走那天,他先发制人给余尚敬打了电话,那老头儿死要面子,还替他女儿道歉,就这样的人,他得罪就得罪了,怕个啥。
想起来,朱杜继心里就有些不屑,他们圈儿里都是这么一群爱论资排辈又爱占便宜,同时又死要面子的糟老头子。
一楼看店的年轻人看见他,站起来说:“朱老师,上面来了几个人。”
“是上次那个戴玉镯子走路很骚的女的?”
年轻人摇摇头:“来的是几个男的,我没见过。”
那就是新客户了,两口把两个小肉包都塞进嘴里,再用力吸走了塑料杯里的最后一口豆浆。
吃完了早饭的朱设计师舔了舔嘴皮子,把空了的豆浆杯放在了前台,整理了一下衣服往楼上走去。
二楼,韩大姐站在一边不动,看着其他人在忙,而这个其他人……
“余笑,你怎么在这儿?”
褚年就坐在之前工作的电脑前面,他正在复制拷贝里面所有的合同内容和进出账。
一边做,一边庆幸,他得感谢自己之前为了做文件管理几乎把电脑里的所有文件名称都过目了一边,还把同名文件按照时间做了梳理调整,也得感谢朱杜继和刘助理做事儿粗糙到可笑的地步,才让他能轻易摸到一些牛姐和律师会喜欢的东西。
久等的朱杜继终于来了,他转过头去,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朱老师,牛姐让我复制一份工作室最近一年出的合同给她,她要看看细节。”
“什么细节?什么合同?”朱杜继冲上前一步就要把“余笑”从电脑前面推开,一个男人从旁边拉住了他。
“朱哥,别激动,牛姐就是要看看合同,没别的意思。”
什么叫没别的意思?这已经是要翻天的意思了好么?
“程新?!”看清了拉住自己的人,朱杜继愣了一下。
叫程新的男人中等身材中等样貌,看起来毫不起眼,脸上的笑也是很寻常的笑:
“是啊朱哥,咱俩上次见还是元旦聚餐的时候。”
看见程新,再看向“余笑”的时候,朱杜继当然想到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一瞬间,他那双憨厚的眼睛里几乎是淬了毒的。
能让“余笑”见血封喉的毒。
“不是,程新,你跟我说,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我是怎么得罪了牛姐了么?”
“没有没有……就是吧,牛姐觉得这段时间咱们这个工作室也没什么起色,她打算再找个合伙人来入股,人选据说也定下了,但是朱哥你也知道,牛姐订的规矩大,她不让我们问,我也不敢打听。”
程新拉着朱杜继坐在会客的沙发上,这时,“余笑”站起来,给他的面前放了一杯水。
看着这杯水,朱杜继很不自在。
他让“余笑”给他倒过不少次水,他还挺享受在这里被人“伺候”的,可这次别人主动给他倒的水,却像是泼在了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