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澈紧抿薄唇,来不及多想,立刻拿出通讯器,联系了苏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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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大问题,可能就是着凉了,加上今天受了点惊吓,我给他打了退烧针,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苏诺说。
封澈定定地看着床上的人,季未然睡得不太熟,时常有梦魇的迹象,嘴里时不时发出细碎的呜咽。
封澈突然回想起密室中的一幕幕,那股说不出的陌生情绪再次席卷而来。
是他大意了,出来后没有及时带他去做检查。
“担心了?”苏诺轻笑一声,问他。
封澈回过神,担心吗?
他皱了皱眉。
很少有人会这样问他心里的感受,他们只会在恰当或不恰当的时机,极近称赞,或是因为谄媚,或是因为恐惧,或是只把他当成一个不会有感情的兵器,守护着这个诞生并不太久、却极为富饶的星球。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他好像很久没有考虑过打仗以外的事情了。
封澈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母亲,他甚至对于母亲的印象都很模糊,在他看来“母亲”只是一个名词,是一个他永远不会再拥有的人。
他在大院吃着百家饭长大,小时候,他的性格还和同龄人没有太多差别,毕竟没有人生来就是杀戮机器。
还记得有一次,父亲出去打仗,整整三个月没有回来,他每天最习惯的事情就是趴在大院的铁栅栏上望着星空,猜想父亲会在哪一颗星球。
然而当他终于盼到父亲凯旋,激动地把担心说出口的时候,换来的却是呵斥和惩罚。
帝国未来的守护者,内心不该有任何牵挂。
父亲用身体力行彻底教会了他这一课,在那次看似平常的战事中,封昶麟彻底失踪,再也没有任何音讯。
直到后来,身边的人接连离去,有些甚至是他亲手……
好像他生来带着诅咒,强硬地让他抛去心中一切感情。
“没有。”封澈声音冰冷地道,“你想多了。”
苏诺静静地看他一瞬,点点头:“好吧是我想多了,早点休息,你最近刚刚恢复精神力,还不太稳定。”
“没事。”封澈说完,没再看床上的人,转身走了出去。
苏诺收回视线,目光复杂地看着季未然。
半晌,他拿出通讯器,再次联系了对方:“老师,你有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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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窗外雾气濛濛,最后一颗星星隐没,曙光挥散夜幕,从稀薄的云层中倾洒下来。
封澈在书房坐了一整晚,他按了按有些酸涩的眼眶。
时针指向六点。
昨晚苏诺走之前,叮嘱他记得看一看季未然有没有退烧,现在距离苏诺离开已经有三个小时了。
封澈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看起来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