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啊,人家闻溯成绩那么好,你既然喜欢他,是不是就该少逃点课,抓紧时间把成绩提上来?”
江逾白:“……”
侯圆圆继续:“你想想看,当你开始学习,遇上不懂的题的时候,就能去请教他,这样是不是多了相处时间和相处途径?
“你再想想,当别人去请教闻溯问题,你却凑不过去,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们说话,心里的滋味是不是不好受?”
江逾白:“…………”
江逾白表情更空白了。
好你个侯圆圆,看上去浓眉大眼的,原来在这儿挖了坑等他跳呢。
图穷匕见了你!
江逾白又往后退了半步。
而就是这一退,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闻溯也到操场了,就在两米之外!
男生还没领到二中的校服,穿着自己的白衬衫,扣子松开最上面的两颗,露出一截凹陷的锁骨。
他并非传统的冰山帅哥,生人勿近的气场来自于眉眼天生锋利,以及懒得做表情,看人的目光多数时候短暂而不经心。
他现在斜倚着操场边的栏杆,姿态闲适,偏头向江逾白看来,似乎对这边正发生的事感兴趣。
“侯、侯老……”江逾白痛苦起来。
“我不老。”
侯主任板起脸否认了一句,又回到春风般和煦的语气:“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两个人之间,差距如果太大,是很难走到一起的。我知道你是艺术生,但艺术生就不需要文化成绩了吗?而且闻溯是能上北大清华的料,你除非拿到国际赛事的……”
江逾白神情痛苦得难以言喻。
侯主任终于觉察出哪里不对,顺着江逾白的视线转头看了一眼。
“咳!”侯主任开始尴尬。
“咳咳,我还有事,先回办公室了。”侯主任马不停蹄溜了。
江逾白和闻溯之间彻底没了阻隔。
操场偌大,不下十几棵树,偏偏是他们头顶这棵被风吹落了叶。
枯黄的香樟树叶掉在两人中间,左一翻右一滚地和风戏耍,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江逾白瞄着它,也想咔嚓咔嚓来两下,或者给自己,或者给闻溯。
心态崩了。
心态彻底崩了。
现在收拾行李逃去火星还来得及吗?
江逾白的眼睛闭上又睁,睁开又闭上,过了好几秒,干脆放弃挣扎,直接问:“你都听见了?”
这人的脸又瘫又丧,透出一股对生活的绝望。
闻溯仍是歪头看他的姿势,没回答。
四目相对。
那片刚才没什么眼力见的枯叶此刻很有眼力地停止滚动,空气安静了。
但最怕的就是空气突然安静!
你打心理战吗?那不如我现在就跟你告个白,让你拒绝掉我算了!江逾白内心咆哮,面无表情,直直瞪着闻溯,耳尖红得仿佛充血。
闻溯回视他的目光,过了几秒眉稍微动,别开脸笑了一声。
笑声又低又轻,透着股冷调的质感,简直抓耳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