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门上裘同见两辆临冲吕公车矗立城门之下。忙命所有砲车皆面向城门前的一座临冲吕公车抛洒油料,后又速命以火箭射之。然而火箭皆中临冲吕公车顶上却不着火,原来陈朝知皮毡木料不耐火,乃将临冲吕公车顶层的皮毡换成瓦片,油料洒上去,皆如水般顺着瓦槽流下地面。
城门前的临冲吕公车并不急着冲撞城门,而是齐聚在顶层上,羽林士兵顶着火箭,将床弩铺开,朝左侧一方城墙上对着的另一座临冲吕公车进行防守的士兵急射,弩箭力道之大,有守城士兵前后两名者皆中箭贯胸串之。裘同见火油攻击临冲吕公车无效,急命砲石车更换油料,换上巨石,朝临冲吕公车投掷,然更换攻击器械,迟滞了更多的防守时间。
在羽林军士床弩的急射之下,防守左侧的另一座临冲吕公车的士兵伤亡惨重,离临冲吕公车较近的城楼上,几无防守士兵。羽林军士五百士兵,已从临冲吕公车车底冲将上来,皆从临冲吕公车顶层顺滑面下,纵身朝城楼上跳下。城墙上的甬道里,顿时布满了羽林军士。
裘同乃率千余人从甬道里两侧攻杀过来,左侧的士兵暴露于羽林将士床弩箭矢之下,死伤甚众。羽林军士皆向右攻杀,一者避开床弩箭矢,二者给临冲吕公车顶层顺滑而下的同伴腾出地方。羽林军士百战之兵,勇猛凶狠,守城士兵虽人数众多,然甬道窄小,不能围战,在羽林军士冲击之下,且战且退,顽强防守。
城楼上的砲车开始投掷巨石,城门前的临冲吕公车皆中巨石,冲撞损毁之下,羽林军士床弩多无法发射,裘同乃将众军士上前围剿甬道上的羽林军士。羽林军士虽有不支之态,然从临冲吕公车顶层顺滑跳跃而下之人,源源不绝,守城士兵这才感觉到什么叫做人海,真是有种杀之不尽,退之又来的感觉。
近身之战的时间仿佛没有尽头,裘同带士兵砍杀之际,愈发感觉手臂发麻,举刀无力,低头看向甬道,俯尸一片,血流成河,眼前交战之人,面目狰狞,盔甲散乱,浑身血污,已分不清敌我。裘同知此非有退意之时,见身旁兵士,渐次稀少,乃高声壮喝,虽声嘶力竭,然双耳却不闻其声,周遭刀箭撞击、敌我呼啸之声,亦渐静默。裘同知此即力竭之兆,心中渐升悲凉。
黄凌奔赴承天门之时,见甬道尸体堵塞,几不能过。又见裘同已退将过来,渐力不支,遂大喝一声,率众拼杀过去。五百之众携新胜之勇,加入战斗,守城军士军心为之一奋。攻杀双方又成均势。
城墙下。陈朝持剑亲自督战,以每队五百人逐次冲向临冲吕公车里。此人数足以将临冲吕公车填满,一旦临冲吕公车内有空隙,陈朝即命人上前,进入临冲吕公车。面向城门的临冲吕公车被砲石重击之下,已摇摇欲坠。陈朝毫无惧色,并无躲闪之意。众羽林军士见如此,亦皆无退意。望楼车的王伦见攻杀半晌,仍无进展,又命床弩冲城墙急射,弩箭多有深插城墙缝隙之中。王伦见已有成效,乃令停射,命一队羽林军士,缘着深嵌墙缝之中的箭矢上爬。不多时,城墙上布满了如蜘蛛般的羽林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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