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夜刚到了北疆,但是说实话,他真的没有什麽心情来好奇一下这个全新的世界。
他依旧沈浸在和白启古怪的对话里。
一个新人,还多少和上面有那麽点关系,大家都当没看见他,也不理他,他走到什麽地方都是一个人。
但是一个人不代表自己就很寂寞,他已经太习惯自说自话了──反正,他从来没有从牧夜那里得到过回答。
所以这里的人觉得他很奇怪,更加没有人理他,甚至很排斥他。
对於他的处境,大人比较担心,旁敲侧击的示意著他是不是需要帮忙,但是都被牧夜谢绝了。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交朋友。
他是被放逐出来的人。
不是被别人,而是他自己。
他选择将自己放逐,好远离那似乎看不到未来的感情。
身为天将,他几乎可以说有无尽的时间,他以为自己可以等到白启愿意开口的那一天,但是当永远横在面前的时候,就算是他,也会觉得心灰意冷。
然後,就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自得继续待在什麽也不知道的白启身边。
所以,他选择了逃走。
离得远远的,是不是就能真的不再想一个人?
他不知道究竟要走多远才可以,只是知道要是连这里都无法摆脱自己的罪恶感,他也只好就这样了。
因为,再向北走,就已经进入另外一个世界了。
他不怕走近那个危险的世界,只是担心自己会走的太远,然後回不来。
回不到那个人身边。
他本来是想著,自己最後一眼,要看见的,一定得是那个人,这样,才觉得值得了。
他是笨蛋他知道。
但是他就是这麽想的。
原来一个人说服自己,也很难。
他就这麽按照规定去该巡游的地方巡游,该了望的地方了望,别人要他做什麽的时候做了什麽,也就好了。
大脑一片空白,看著白茫茫的天地,似乎也忘记了白启的脸。
他就这麽迷迷糊糊的值夜完了准备交接的时候,忽然发现远处的林子里有一闪而过的火光。
就是一下,快得像是没发生。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想再看看却已经找不到了。
因为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麽,为了避免惊动别人,他如常交班,却没有回到自己的帐篷,而是悄悄的潜入了之前看到火光一闪的林子里。
他悄悄的走著,踩在雪上的声音被风声掩盖,没人知道有人在悄悄的向他们靠近!
他还没很靠近,就又看到了隐约的火光,暗红色的,应该是炭,火焰颜色很暗,夜里不怎麽容易被发现,但是温度够。
刚才突然一亮,应该是火花冒了出来,一下熄灭了,所以一下就不见了。
有碳的话应该是自己这边的人才对,附近零星的边民烧不起这玩意,而北魔又不怕冷,所以更不需要。
这个时候除了值夜的,应该都休息了,会是什麽人?
他一边想一边悄悄的靠近,更加的小心了。
等他再靠近一点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低沈暧昧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