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进宫的。
留着,必是祸害。
阿南正思量着,孔良从外头走进来。
他今日休沐,穿着便服,一身浅绿色的锦袍像这个季节御湖中的水,和着暖风,微微漾着。
他行罢礼,开口道:「臣今日亲自查过了那方士的底细。
娘娘您的母亲的确改嫁到了余府。
余苳是余府的长子。
他说的那些话,倒不是假的。
但有一点,他故意说漏了——」阿南抬头。
孔良继续道:「您母亲改嫁到余府后,在余家还生下了一个男孩。
顺康三年产子,算来如今十一岁了。
臣从户部调了百越的民籍查看,那男孩,也就是娘娘您的亲弟,名叫余慕。
余苳这回是带着他一起到上京来的。
」阿南心中一时说不上什么感觉。
孔良肃然道:「臣担心余苳会利用余慕对您做出不利的事,必会全力以赴,抓紧找到他,将他带到您身边。
」指引孔良身上带着初夏气息的浅绿,让阿南仿佛置身于御湖当中的一叶轻舟上。
风吹动着轻舟,轻舟却是稳的。
「阿良。
」阿南唤了他一声,迟疑了一霎,还是说道,「方才你说的事,先别告诉圣上。
等日后时机成熟,本宫再说与圣上知道。
」孔良点了点头,他懂她的意思。
从他五岁入宫给成灏做陪读起,他便认识了这个从不言笑、面色无波的女子。
她喜穿素净颜色的衣裳,头戴一根卦签。
一双眼疏离地打量着眼前的所有。
她从来没有活得像个孩子,她好似从来就没有童稚的时候,就连生活中一些琐碎的小事,她都思虑周全。
孔良与她相识十几年,总是觉得她的眼底藏着无尽的黑夜,让他想去追寻、想去探究。
他总是没话找话地同她玩笑。
她冷冷的,从不回应。
实在被聒噪得烦了,便轻轻地说一声:「阿良,你将来是要为官做宰的,要慎而少言。
」孔良便止了口。
他愿意听她的话。
当年,太后笑说将来会给阿南找一户好人家的时候,孔良记在了心里。
他想,等阿南过了及笄之年,他就去跟母亲说,让母亲求太后赐婚。
虽然他与姑表姊妹早有婚约,但,婚约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他好生跟父亲母亲解释,他们一定会理解他的。
他们一定会希望看到他快乐。
孔良把一切都想得很顺遂。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阿南会身着凤袍,入主中宫。
孔良知道,圣上并不喜欢阿南,他心里眼里分明都是沈清欢啊。
为什么阿南要嫁给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