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来,清了清喉咙,略略看了看手中的记事本。
&ldo;尚无法自南非取得什么资料。看情形也得不到什么。芮斯德立克行踪不定,有一阵子常跑肯尼亚、乌干达、黄金海岸与南非。各处远游,是个不喜欢安定下来的人。似乎没有人特别了解他。本身富有,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也能赚钱,而且获利颇巨。喜爱远游蛮荒地区。认识他的人都对他留有极佳印象。他似乎天生喜爱游荡天涯,从不与人保持联系。曾有三次经人报告死亡‐‐进入蛮荒之后失踪‐‐但是五、六个月之后,在全然不同的所在或国家又冒了出来。
&ldo;去年,他在伦敦的哥哥突然去世。费了许多周折才找到他。他兄长的故世似乎对他打击不小。也许他厌倦了,也许是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伴侣。她比他年轻许多,据说是一名教师,很守本份。总之,他决心放弃四处漫游而返回英国。除了本身家缠万贯之外,他也继承了哥哥的财产。
&ldo;辉煌之家却出了一个不快乐的女儿,&rdo;白罗说:&ldo;真希望我对她能了解得更多一些。你已经尽你所能为我搜集了我需要的事实。在这女郎四周的人可能对她有某种影响,也许根本就影响了她。我要知道的是她父亲、她继母、爱人以及室友与伦敦同事的一些资料。你确信没有任何死亡与这女郎相关吗?这是很重要的‐‐&rdo;
&ldo;一点迹象也没有,&rdo;高毕先生说:&ldo;她在一家叫家鸟的公司工作,也快倒闭了,给她的薪资也不多。继母最近曾入院检查,是乡间的医院。有许多谣言在流传,不过好象都查不出所以然来。&rdo;
&ldo;她没死,&rdo;白罗说。&ldo;我需要的是,&rdo;他以凶残的语气强调说:&ldo;一桩死亡。&rdo;
高毕先生表示这他无能为力,就站起身来。&ldo;请问,目前您还需要什么资料吗?&rdo;
&ldo;在背景资料方面是不需要什么了。&rdo;
&ldo;好的,先生。&rdo;高毕先生将记事本放入衣袋中时又说:&ldo;对不起,先生,也许我多事,不过,刚才您这儿有一位小姐‐‐&rdo;
&ldo;请直言,我猜,你以前见过她,是不?&rdo;
&ldo;是的,一、两个月之前。&rdo;
&ldo;你在哪儿见过她的?&rdo;
&ldo;国家植物园。&rdo;
&ldo;国家植物园?&rdo;白罗显然有点惊异。
&ldo;我倒不是在跟踪她。我在跟踪别人,去跟她会面的人。&rdo;
&ldo;是个什么人?&rdo;
&ldo;我想告诉您也是不妨事的。是贺佐高维亚大使馆的一名新进武官。&rdo;
白罗眉毛扬了起来。&ldo;很有意思。嗯,很不寻常。国家植物园,&rdo;他若有所思地说。&ldo;这是会面的好所在,气氛很好。&rdo;
&ldo;我当时也这么想。&rdo;
&ldo;他们谈了话吗?&rdo;
&ldo;没有,先生。他们好象不认识。那位小姐带了一本书,她在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她看了一会儿书,然后就放下了。后来,我跟踪的那个人也在那张长椅上坐下了,他们彼此没说话,那位小姐站起身来就走开了。他在那儿坐了片刻也起身离去,他将那位小姐留下的那本书带走了。如此而已,先生。&rdo;
&ldo;嗯,&rdo;白罗说:&ldo;真有意思。&rdo;
高毕先生朝着书柜说了一声再见,就离去了。
白罗疲惫得长叹了一声。
&ldo;可完了!&rdo;他说:&ldo;受不了!太离谱了。间谍,反间谍的事也出来了。本来要找的只是一桩再简单不过的谋杀案。我现在怀疑那桩谋杀顶多是一个吸毒鬼脑子里搞的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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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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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亲爱的夫人,&rdo;白罗向奥立佛太太深鞠一躬,奉上了一蓬维多利亚式的高雅花束。
&ldo;白罗先生!哎呀,真是的,太不敢当了,也只有你才有这样的风度。我的花经常都是乱七八糟的。&rdo;她朝花瓶里乱蓬蓬的一把菊花瞄了一眼之后,又看着这束淑女般的蔷薇花蕾。&ldo;真谢谢你来看我。&rdo;
&ldo;夫人,我是来祝福你康复的。&rdo;
&ldo;是的,&rdo;奥立佛太太说:&ldo;我想我好多了。&rdo;她小心翼翼地把头往左右轻转了一下。&ldo;不过还是头痛,&rdo;她说:&ldo;有时痛得很厉害。&rdo;
&ldo;你记得,夫人,我警戒过你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情。&rdo;
&ldo;事实上,是叫我不要太莽撞。可惜我偏偏那么做了。&rdo;她又说:&ldo;我感到事情有些不妙。我也很害怕,可是我又跟自己说干嘛那么傻,有什么好怕的?因为,我是在伦敦啊,就在伦敦的市中心,到处都是人。我是说‐‐我怎么会害怕,又不是空无一人的荒林子里。&rdo;
白罗看着她,心中在思考。他想,奥立佛太太是真地感到了一阵不安的恐惧,真的疑惧到邪恶的存在,一种真有某种事情或某一个人要加害于她的不祥感兆;抑或是后来才了解到全盘的经过?他非常清楚这是经常发生的事:不知多少委托他办案的人都说过类似方才奥立佛太太所说的话,&ldo;我那时就知道事情不对劲,我感到有些不妙,我就知道要出事的。&rdo;其实,他们当时根本没有那种感觉。那么奥立佛太太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