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级后的体育课,篮球受到了大多数男孩子的追捧。班上的男生扎堆去打篮球,余下不打篮球的男生为了合群也会站在一旁,或是参观,或是尴尬地喝彩。
而不在篮球场的,尤其是和女生一起玩的男孩子,自然会迎来异样的目光。夕窗曾是“驻足篮球场”的一员,但和宗玛交好后,隔壁的乒乓球台便成了他们的热爱。每当他们在开心地胡乱打着乒乓球时,总会有一些人在远处望着他们、议论纷纷。
“你们在说什么呢?!”终于有一次,宗玛忍不住来到她们面前,直截了当地问道。
“没、没什么……”两个女生赶紧回避,然而一旁的“篮球队员”们见状,趁势向西窗大声说道:“郑夕窗,天天跟女生玩干嘛?快!过来玩一玩篮球。”
“可……可我……”夕窗一脸拒绝的样子,可仍被几个起哄的“看客”抓进了篮球场。
“我……不会。”他轻声道。
“不会?待会儿你就会了!”说罢便将篮球扔向了他。
他勉强接住了球。然而他那蹩脚的持球动作和阴柔的投篮姿势,没过多久便迎来了队员们的一片讥笑声。他们之后还一次次地故意将球大力掷向他,若接不住便是一顿砸头痛击,没过多久,他便委屈得哭出了声来。一旁的同学见状,有的加入了讥笑的行列,有的只是叹息而去。
“你们,快停下!”宗玛一脸愤怒地冲到夕窗身前,“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欺负人?!”
“哦,‘疯婆子’来啦?”依然是讥讽的笑声。一个队员甚至把球大力掷向了她。
“你们!适合而止吧!”宗玛接住了球,然后将它原封不动地砸向那位队员。
“可恶!”队员摸着受伤的鼻梁,愤愤道,“大家,快一起收拾他们!”
“谁敢过来?!”宗玛张开双臂,挡在夕窗面前,然后悄悄对他说道,“我在这儿挡着。快,快去告老师!”
“可你……”
“快去啊!”宗玛毅然道。
夕窗忙从篮球架下绕过,跑向在操场右侧还在和别的老师聊天的体育老师。篮球队员们见状自然是上前去“抓人”,却被宗玛拦住。
“快让开!”队员们急眼了,然后朝刚跑不远的夕窗大吼道,“郑夕窗,你敢告老师,以后就让你好看!”
夕窗踟蹰了。
“别听他们的,郑夕窗!”宗玛坚持道,身体却难以再抵挡队员们的推攘,“快去告老师!快啊!”
夕窗恢复了奔跑。而宗玛则被猛地推开倒在了水泥地上。
队员们如潮水般向夕窗奔去。但夕窗已经顺利地来到了老师面前。
“你……你还好吧?”病房里,夕窗呆呆地望着床上的宗玛。
“没什么大碍。躺几天就好了。”宗玛笑道,“对了,那几个‘恶魔‘……”
“都给了很严重的处分。你放心吧。”他靠近了她,“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宗玛。要不是你……”他又快哭出声来,“我……我真的讨厌自己……”
“别,别说这些话了,夕窗。”宗玛安慰道,“对了,叫你去报名的歌唱比赛,你最后报没?“
“报……报了。”
“那就好,”她微笑着,“记得一定要参加哦。我会恢复好然后来看你呢。到时候别又紧张地哭鼻涕呢。”
“好……”夕窗亦微笑着望向她,“好的。宗玛。一定。”
宗玛那澄净的眼睛,在那时望向了窗外。夕窗依然记得,那是夕阳落下后,无比温暖的秋日。他的眼神跟随着她的目光流转着,仿佛畅游在窗外的世界中。
然而那畅然的心却戛然而止了。
因为他看见,她的眼睛里,闪着几丝怅然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