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奉命抄的家。
看着睡得像只小猪的楼钟玉,温楼弃罕见的愧疚起来,但只有一点。
他只是奉命行事,没有带个人情绪。
当时下旨,没有人敢领命去抄家,都怕被朝堂大臣们所厌弃,天下百姓所痛恨,只有他站了出来。
那时候他才只是一个小小的八品知事,若不是领命抄了楼家,太后也不会提携他做从三品指挥同知。
后来他摸爬滚打,终是踩着义父的尸体登上东厂之巅,成为锦衣卫的首领,受万人敬仰。
温楼弃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可是对玉妃,他是实实在在的愧疚。
虽然只有一点,但也足以证明东厂总督的良心,并未泯灭。
本想一脚踢醒他,可终是蹲下身子叹气,用手拍了拍楼钟玉的脸,滑溜溜的还挺嫩。
“快起来,我们要去办案了。”
楼钟玉睡得迷糊,嘴里不满嘟囔:“不嘛让我再睡一会,就一会儿……”
“你不起我便走了,到时候阿旺还来看你。”
楼钟玉登的惊醒,看见是温楼弃之后愤恨的咬牙,捶了他一拳。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果然是邬乘御的手下,这令人咬牙切齿的嘴脸简直师承一派!
“走走走。”
楼钟玉无精打采的穿衣裳,洗漱过后跟着温楼弃去了衙门。
场面太过于血腥,楼钟玉没敢看,只是大概了解这四个人的死状。
教书先生是被尺子穿肠而过死亡。
当铺老板是被砍断四肢失血而死。
莫贪和尚则是被挂在房梁上,垂吊而死,死的时候脚下还有一本《佛经》。
而县令的夫人则是被戳瞎眼,受人侮辱而死。
这四个人各个死相凄惨,可温楼弃看在眼里则是不痛不痒,因为诏狱里有的是比着更惨烈的死法。
若是罪犯就这样简单死去,温楼弃只会道一声可惜。
这时楼钟玉发出疑问:“既然只死了四个人,那为何是一二三四五,五个数?”
“还有一个人是谁?”
“那一个人究竟是死者还是凶手?”还是像《无人生还》里的法官一样,杀完人再自杀,伪造出受害者的形象?
温楼弃也发现这个疑点,跳出来几个特别的日子对着衙役道:“去查查五月前,两月前的近期,除了这四个,都死了谁?”
楼钟玉又叫住要走的衙役:“还有,歌谣的第一句是他们四个去讨债,去查查是谁跟这四个人都有密切的联系,最好是金钱往来!”
温楼弃眼里闪过一丝赞赏,果然是楼太傅之子,天之骄子,才识过人啊,没想到一开始他竟然在藏拙。
还装的那么像,连他都骗过去了。
楼钟玉要是知道,只能说:这是一个可笑的误会。
此时楼钟玉查案上头,幻想着自己因为这个案子扬名立万,成为府衙第一破案高手,受百姓欢迎,不少帅气的公子看他有才华,纷纷对他投怀送抱,他高兴的乐出了声。
身后却响起一道熟悉又冷如冰雪的声音。
“玉儿,何事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