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你愿意嫁给我吗?”梓慕学西洋人的样子,单膝跪地,从脖子上摘下一根项链。
贤瑛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颗红宝石,稀有的成色,完美的切工,铜钱大小的尺寸,价格至少得几十个亿吧,林家出手真是阔气。
“凌菲,我没有拿戒指向你求婚,是因为这颗红宝石是我祖母给我的,她在临终前让我把这根项链送给未来的孙媳妇,这也是她从这个世上消失后,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了。凌菲,我可以帮你戴上吗?”
“梓慕,你起来说吧。”凌菲欲扶梓慕起来,她的心里不知是开心,害羞,还是烦躁,她知道那双火辣辣的眼睛在静观她的反应,凌菲什么也不想做,她只想赶快吃好饭,然后一个人静一静。
“凌菲,你不愿意嫁给我吗?”凌菲看到梓慕的眼神黯淡下来,这个男人给予了她纯粹宽容的爱和伟岸宽厚的胸膛,她怎能辜负他呢。
凌菲不假思索的回道:“不,我愿意,梓慕,我是愿意的。”
大家鼓掌笑起来,梓慕起身把项链戴到凌菲的脖子上,深深的抱住她。
凌菲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说:“凌菲,林少爷,祝你们幸福!”
她终于肯把目光移向他了,他一只手拿着酒瓶,一只手端着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也喝了一杯又一杯。他瘦了,憔悴了,还长出了白头发,颤颤巍巍的在她面前晃啊晃。
他对她说:“凌菲,江南的腊梅花开了,我想你。”
他对她说:“凌菲,马上要过圣诞节了,我想去看看你。”
他对她说:“凌菲,等明年紫阳花开的时候,你嫁给我好吗。”
她站在江南明晃晃的阳光下面,石榴树上硕果累累,喜鹊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和卡其色的西裤,对她灿烂的笑。
他故作玄虚的从背后拿出一束桔梗花,递到她的面前,问她:“你喜欢吗?”
凌菲把脸埋在林梓慕的肩上,泣不成声。
如果时光倒流,她会对他说:“我最喜欢的花就是桔梗花了,沪森,我最喜欢桔梗花。”她再也不会在他说“我爱你”时假装清高,她一定会认真的回他的信,在信纸上写道:“沪森,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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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可待成追忆(4)
沪森来北方的第七天,他动身回江南。那天的早上阴阴沉沉,浓墨一般的云朵堆积在半空中,林府里的灯都开着,万物却依旧是灰暗的,像是苍穹里的几点残星,照亮不了归人的路。
他独自坐了黄包车去火车站,半路上,忽然间电闪雷鸣,雨点噼里啪啦的往下坠。待他坐上火车时,身上湿了一大半,头发也湿了,稀稀拉拉的掉水珠,他不去擦,也感觉不到冷。
傻傻的看着窗外的天翻地覆,一会哭,一会笑,反正有什么关系呢,没有人知道那是泪水还是雨水。半夜,火车在一个站点停了下来,有个老婆婆敲窗户,问沪森:“先生,自家种的甘蔗,买点吧?”
沪森从钱包里掏出几千元法币,说:“给我一袋。”
老婆婆不敢接那钱,摆手道:“先生,你给的钱太多了。”
这时汽笛声拉起,伴随着火车压在铁轨上轰隆隆的声响。
沪森笑笑,“你拿着吧,我知道她也是想多给些钱的。”
此刻,淑慧正在华侨花店等沪森,她昨天傍晚入住进来,打算等沪森到后再一起回家,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早上她和皮特去舞厅跳舞,因担心沪森来了找不到她,所以带皮特到华侨饭店吃了午饭后,两人就待在房间里哪也不去。
皮特是个有四分之一法国血统的美国人,一双蓝眼睛忧郁迷人,仗着法兰西风情的浪漫个性,他在中国一直有女人养着,之前是位有钱的寡妇,现在是淑慧。淑慧爱他的情调和忧郁的气质。
日落西山时,淑慧说:“皮特,他的火车该到了,你快走吧。”
皮特生气了,用蹩脚的中文反抗,“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慧,我可是你的男朋友。”他摊着双手,问:“why?”
淑慧懒得跟他解释,一个劲把他往房间外推,说道:“你快点走啊,走啊,我明天再去找你。”
皮特彻底发火了,“慧,你是不是爱上他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皮特,我们不是说好了,我是和他假结婚,等我拿到了钱,我们就一起去法国。”淑慧快速的翻动嘴唇,这句话她说了很多遍。
“可是,慧,我接受不了,我的心里好难受,我们中间插了另外一个男人,我的心在流血。”皮特抚摸着胸口,表情很痛苦。
淑慧怔住了,问他:“那你想怎么办呢?”
皮特耸了耸肩,说:“慧,我们分手吧。”
淑慧往前走了一步,死死的看着他的眼睛,“你再讲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