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森和凌菲应景的笑了,沪森目光闪躲的端详凌菲,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他的心不由微微的颤动。
凌菲道:“太太,这胸针是我丈夫送的。”
沪森手中的银叉滑落到地上,墨茹道:“不是已经离了吗?”
凌菲笑而不语。
“听说你还有个孩子,那是真的吗?”
凌菲艰难的吐出二字,“是的。”
“噢,那难怪了”,墨茹缓缓喝了一口咖啡,心里想,这姑娘是明智的,不把拖油瓶栓在身边,一个离了婚带个孩子的女人再觅夫婿,难上加难。
“离了说不定坏事变好事了,现在的时代,男人能娶姨太太,女人也能重新嫁人,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打算再给你说一门亲事,你年纪尚轻,模样又俊俏,不愁找不到好人家。北方有英俊潇洒的少爷,南方也有,森儿,你认识的年轻朋友多,帮你妹妹好好寻思寻思,我们齐心协力帮她找个好婆家,你爸爸的一块心病也算了了。”
顿了顿,墨茹补充道:“当然了,男方愿意做上门女婿再好不过了,其乐融融的一大家子,你们的爸爸不知道会开心成什么样子。”
她用忆祖来做她的意图的挡箭牌,凌菲的态度不形于色,得体的敷衍道:“爸爸想的周到,劳你们操心了。”
三人再无话,吃完早饭,沪森尾随凌菲到回廊里。无人处,丹桂朵朵似蝶,残存的香樟果被踩的稀烂,零零碎碎附在青石板上,秋风徐来,清而不寒,凌菲立住脚,“周少爷,有事吗?”
沪森慌乱至极,他侧过半边身子,桂花枝在白衬衫上印下纷繁似锦的影子,他的目光在斑斓的花草间来回穿梭,他想正眼柔情的望向她,可是他却丢失了胆量。
他道:“凌菲,你会和别人结婚吗?”
凌菲道:“周少爷,有事吗?”
“你为何称我周少爷,何必如此生疏。”
“你也打算在称呼上与我争论一番。”
“不是的”,沪森摸出打火机,吃力的点上烟,他的目光始终不敢与她触及,“今天秋阳温适,一场夜雨把山上的红叶尘埃洗净,现在是赏枫叶的好时机,你若是闲来无事,我想带你去爬山,弥补去年的遗憾。”
凌菲笑道:“我倒忘记以前提起过赏枫叶的事,爬山伤筋动骨,我不喜欢这项运动,再说茯苓还抱恙在身,我得去陪她,周少爷,没什么其它的事,我先走了。”
白色高跟鞋和青石板相碰的叮咚声。
“凌菲!”他在她身后喊道,欲延长与她独处的时光,但凌菲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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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慧的房里,她手里的剪刀在布匹上游走,问小桃: “她比我大六岁,可看上去我像是她的姐姐,她比我漂亮,对吗?”
“少奶奶,你是家里最漂亮的。”
“问了也是白问”,淑慧嫉恨的回想,“昨天她戴的明月珠坠子怕是把老太太也震住了,什么前朝娘娘戴过的发钗,前朝多少位娘娘,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不是哪位娘娘都能拎出来唬人的。当人家没见过世面,反而自己出了洋相,人家待过的地方傍着皇城,哪像我们这乡下地方,待久了,所有的人都变成井底之蛙了。”
淑慧说着说着,抬头盯着屋顶发呆,仿佛她真的置身在井底。
“少奶奶,小心弄破手”,小桃把她手里的剪刀放回到桌面上。
“二年前我在巴黎,我十八岁,腰肢只有这么细”,淑慧比划给小桃看,幽幽的道:“我穿长风衣,高腰裤,洋人见了对我吹口哨,叫我东方玫瑰,外面的世界是自由美好的。”
淑慧侧头贴在椅背上,“小桃,你看过外面的世界吗?”
“我”,小桃扭捏着挠挠头,“我最远就去过县城,李账房带我去看电影的,那电影里都是洋人,可好看了。”
淑慧叹口气,“去看看少爷在干什么。”
小桃在院子里撞见李账房,他手提一包衣料,低头匆匆忙忙的赶路。小桃羞怯的喊他:“辰文,你这是要去哪啊?”
辰文猛然一惊,压低不满的情绪,回应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在宅子里的时候,不要直呼我的名字,免得让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小桃白兔般跳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