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安看了云郦好一会儿,方才挪开目光,洗漱之后,径直离开屋子。
小阿远见裴钰安出去,难得有些依依不舍,咿咿呀呀冲他伸出手,明显还在怀恋方才的快乐,甚至见裴钰安没带走他,他还拍拍云郦胳膊,示意娘亲跟上。
云郦拿细软棉布轻轻擦拭他唇角,叹气道:“既然想要爹爹陪你玩,你总得学会叫人吧。”
“来,跟娘学,爹爹,爹……爹。”云郦示范嘴形。
小阿远聪明地叫:“娘,娘。”
云郦再度沉默了下,她无奈地点点小团子额头:“你学其他字不是挺快的吗?怎么爹爹两个字就是不会。”在陈家时候,教他叫赵渔姨姨,小泽林哥哥,这小崽子明明很快就会了。
小团子眨巴眨巴湿漉漉的黑眼:“娘,娘。”
云郦再教他片刻,依旧毫无收获,她让林妈妈看着他,示意阿如跟她过来:“阿如,拿面镜子来。”
阿如拿着一块两巴掌大的铜镜跟云郦走到床头,云郦昨夜几乎只睡了半个时辰,这段时间她休息本来就不好,心里还有事,脑袋就有些酸胀,她揉揉额头,然后解开衣裳,让阿如将铜镜对着她后背。
阿如举着铜镜愣了愣:“姑娘,你后背什么时候多了个安字。”
透过略偏黄的铜镜,云郦能瞧见左侧蝴蝶骨处多个鲜红安字,字印在她雪白皮肤上,甚是显眼,云郦借铜镜观察那字良久良久。她虽然昨日从笔画琢磨出不是钰字,但今儿亲眼所见,果然如此,不由抿了抿唇。
她摸摸脸,裴钰安到底对她不够狠心。
“姑娘,这地方有些红肿,我拿冷帕子给你敷一敷吧。”阿如道。
云郦拢好衣裳,应了声好。
然后她安静了片刻,又转头看向靠窗软榻,小团子也正朝她看来,还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云郦抱他。云郦看着他那张脸,起身走向他,刚起身双腿就发软,阿如眼明手快扶住云郦:“姑娘,你没事吧?”
云郦稳稳身形,虽身体有些不舒服,可似乎不是大问题,她正想摇头,突然不受控制地往旁边倒去。
“姑娘。”阿如急道。
——
午后,裴钰安从外头归来,院子里静悄悄
的,他皱了皱眉,径直走入卧室,卧室也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小公子呢?”他冷声问。
翠屏答道:“小公子正在午睡。”
裴钰安嗯了声,头疼地在圈椅上坐下,翠屏斟酌道:“世子,云姑娘病了。”
裴钰安手指一僵,慢慢地抬起头,翠屏解释道:“方才已经请大夫看过了,大夫说云姑娘是身体虚弱,劳累过度所致。”
身体虚弱,劳累过度?
裴钰安冷下脸,静坐良久,忽地起身,倒没去最南边的那间厢房,而是径直去了小团子所在房间。小团子正在午睡,林妈妈和那次他找来的婢女守在床边,见裴钰安入内,立到床边,两人顿时身体发僵。
恰在此时,小团子似乎睡醒,他揉揉眼睛睁开,目光恰好落在裴钰安身上,他盯着他看半天,眼神忽地往别的地方转去。
“娘,娘。”小团子刚醒后的声音还带着一股惺忪。
他娘自然是不在的。
小团子找了娘亲片刻,没找到人,倒也没哭,眼神又落在裴钰安身上。裴钰安在床头坐下,他似乎吸引了小团子的兴趣,小团子翻个身,往裴钰安膝盖爬去,裴钰安腰间坠了块白玉麒麟佩,小团子特别不客气的趴他腿上,摸了又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