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累死了一匹又一匹,偏僻之处,没什么好马,萧齐几乎每天都要换一匹马,人更是日渐消瘦。
可即便是如此,仍旧没有打听到青青的半点消息,萧齐绝望之余,只有每日醉饮,唤着苏儿的名字入睡,而心内,更是悔恨不已,若不是自己一时冲动出去喝酒,苏儿又怎会走?
一定是自己的行为伤透了她的心!
怀孕了又如何?孩子是皇兄的又如何?自己爱的是她的人,既然爱了,就该包容一切。
而现在,苏儿指不定有多伤心呢!
萧齐痛不欲生,每日借酒消愁,而青青带着凝儿赶了半个月的路,终于来到了靠海的地方。
现在的沿海,可不像现代时那样发达,现代时,沿海是城市,而现在却是荒芜人烟,人人都向往着中原。
青青找了两天,终于在一个相对比较好点的小镇买了一处宅子,虽然跟京城差之千里,但收拾归整一下,还是凑合能住的,习惯了也就好了。
日子虽比往日辛苦些,但总算是清静了,凝儿也是好静之人,两人在此为伴,倒也不觉无聊,而且有大笔银两傍身,在这种地方,想必是一辈子都花不完的。
除了那驱不去的思念与愧疚,其余倒也算生活得很安逸。
再说说皇宫里皇上的情况,自从青青与萧齐逃走之后,皇上的日子也不好过喽,每日茶饭不思,脾气暴燥,更是从此都不肯再召后宫妃嫔侍寝,宫里的人无不小心谨慎,唯恐撞上这个霉头。
太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开始知道青青失踪后,太后倒是蛮高兴的,觉得这是最好不过的事了,虽然皇上来质问自己是否窝藏花苏时,自己十分的气恼,但能除去这个眼中钉,受些委屈也无妨,更何况后来皇上又向自己道了歉。
本以为过几天,皇上就会忘了那个狐媚子,毕竟后宫美女如云,可没想到,后宫众美使尽浑身解数,皇上依旧不会多看一眼,索性是连后宫都不进了。
再加上九王居然被花苏给拐走了,更是把太后气得要命,幸好这两个都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否则非气死不可。
皇上连日来无心朝政,又总是发脾气,可是把太后给担心坏了,毕竟江山是否稳固,也直接关系到她的地位,现在大昊正是恢复元气的时候,可不能让皇上为了感情之事误了国事啊,唉,还真是红颜祸水。
可是太后试着劝了几次,一点用处都没有,连皇上一直最宠爱的淑妃,也很难见上皇上一面,后宫妃嫔也是人心惶惶,一方面太后给她们压力,让她们侍候好皇上,甚至还暗示众妃,谁若有能耐使皇上恢复过来,太后就力保谁做皇后。
这可是个非同小可的诱惑,可是众美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反而经常会触怒皇上,被皇上责罚。
眼见得前些日子皇上好不容易好起来,现在又日渐消沉,太后也无计可施,有心帮皇上把花苏找回来吧,又怕红颜误国,青楼里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本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是没想到,花苏走后,皇上每天的思念便会多上一分,在痛苦了一个月之后,最终不堪忍受,决定找回花苏。
这种事情不好太张扬,皇上派出密探,开始在全国明查暗访,当然,明面上是说在寻找九王,毕竟找到了萧齐,就能找到花苏了。
皇上不甘心花苏会这么绝情,他想找回她,当面问个清楚明白,如果花苏真的要选萧齐,他也无话可说,尽量成全他们吧,可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失踪了,皇上是真的没办法就此罢休。
虽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可是大昊也确实大了点,想找两个人还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皇上虽急,却也没有办法。
终于,在半个月后,收到消息,说有人发现了九王的行踪,在南方的一个小镇。
皇上早就等得急不可耐,真担心从此再也见不上苏儿一面,一听说九王的消息,立刻就坐不住了,派了认识九王的人去查明真假,如果是真,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带回来,无论是请还是抓。
皇上坐卧不安的焦急等待,九王每日的醉酒,痛心疾首,而青青的日子看似安逸,但她心中的苦却也只有自知,每天从早发呆到晚,但想到腹中的孩子,总也要打起精神来的。
萧齐在边野小镇四处徘徊,被皇上派去的人找到时,几乎都不敢认了。
而皇上,在宫中焦急的等待了多日,终于盼回了萧齐,但令他大为惊异的是,居然只有萧齐一人回来。
“你——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皇上怒责道,无论如何,萧齐毕竟是他的手足兄弟,又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母后早故,父皇又不大管他们,事实上,皇上于萧齐而言,是长兄如父。
萧齐面无表情,也不施礼,只是冷冷的盯着皇上,原本十分俊逸潇洒的人,此刻却显得十分的颓废,头发和衣服也凌乱不堪,若不是那一身难掩的贵气,恐怕要被误认作乞丐了。
见萧齐的眼神中带着恨,皇上不由得更怒,抢走了朕的女人,他倒是先恨上朕了,真是被自己惯坏了!
“萧齐!别以为朕舍不得动你!给朕跪下!如此无视君王,皇威何在?知不知道朕现在就可以赐你一死!”皇上咆哮道。
萧齐仍旧面无表情,大殿之内,兄弟俩谁也不肯让谁,就这样对峙着,过了一会儿,方冷冷一笑,说道:
“我没打算你会放过我!苏儿的心在你这,我是生是死又有何异?!”
自从出宫那天,苏儿失魂落魄的神情,以及后来宁可悄悄溜走,也要保留那个不该有的孩子,萧齐就知道,苏儿心里真正爱着的人,其实是自己的皇兄。
想明白这一点,萧齐只觉钝刀剜心,那种痛楚,远比找不到苏儿更加的令他沮丧,令他痛不欲生,是的,他吃醋了,而且这醋意还浓到十分恐怖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