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议论了几句,看了几眼,就又行色匆匆地各行各路了。
月儿也很想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挪动脚步。
她一直都是个奉公守法、谨言慎行、胆小谨慎的好市民,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从没想过要叫警察,都是能有多远躲多远。
一个人出门在外,她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因此尽量不往热闹的地方挤。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极为同情那个被群殴的人。也许是他处于弱势的缘故吧,人总是很容易同情弱势群体。
她看了看街道那头离得很远的交通岗亭,心里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去叫交警过来,却发现那几个人打完人后,把短棍、菜刀往怀里一揣,旁若无人地扬长而去。
等那些人走的远了些,月儿连忙走进巷子。
那个被打的人还是保持着抱头的姿势,全身弯曲成虾米状,一动不动地卧在地上。
月儿看不见他的脸,却能看见他头上和手上触目惊心的鲜血,他身上被砍的伤口还汩汩淌着血。
月儿蹲在他面前,轻轻地问:“喂,喂,你怎么样?”
那人没应声,阴风吹过巷子,撩起了他的头发,估计是怕了这血腥味,又轻轻地放了下来,蹑手蹑脚地溜了。
月儿心沉了下来,这些人下手这么狠,他看起来伤的非常严重,看样子是没救了。
就在她呆呆地看着地上沾满血的砖头,心里发怵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帮……我……。”
月儿惊喜地说:“好,你等着,我帮你叫救护车。”
“不……,帮我……打个……电话……。”
“打电话?给谁?”月儿连忙问。
那个人微微动了一下手,露出了他的脸。
他的脸几乎全被鲜血糊满,看起来很是吓人,眼睛也青肿成一道缝,根本辨不清楚眉目。
他的嘴唇艰难地蠕动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一串数字:“……”。
月儿凑到他很近的地方,才勉强听清楚。
她用心记了下来,然后对那人说:“那你等着,我立刻去打电话,让人过来救你,你撑住!”
那人闭了下眼,轻嗯了一下,月儿连忙起身跑出巷口。
如果正常人受伤,自然是要叫救护车,可如果他是与社会恶势力的殴斗、寻仇有关的人,恐怕是不愿意惊动医院的,因为很有可能扯上麻烦。月儿能理解他的想法。
找到最近的一个报刊亭,月儿拨通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是个女人的声音,月儿忙说:“你认识的一个人被人打得很严重,你赶紧叫上医生来**路,**大厦对面的巷子里救他,晚了,他就没救了!”
说完,不等那女人的回话,立刻挂了电话。
救人,是因为她不愿意看到一个弱者死在她面前,在能帮忙的时候她愿意以举手之劳换回良心的安宁。但她不愿意跟这些人扯上任何关系。
打完电话后,她没有回巷子里,而是站在巷子对面的大厦门口,关注着这里的动静。
大约二十来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巷子口,一个穿红衣服的年轻女人和两个穿黑衣的男人下了车,直接进了巷子。
月儿一直看着他们抬着那个人上了车,才离开了那里。
回去的路上,月儿的心依然紧张的怦怦乱跳,腿也有些微微酸困。
那个人伤势那么严重,寻常人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早就不行了,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幸存下来。
再次进到酒店时,月儿发现方老师和孙俊卿居然都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
一见到月儿,孙俊卿就很生气地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是说好了六点吗?你自己看看,这都几点了?我们还以为你被人拐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