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红梅抬头淡淡看她一眼,摇了摇头。
月儿有些纳闷,她印象中徐红梅很少下了晚自习还要留在教室看书。她一般情况下都是一下课就走,从不多停留。
坐红梅前面的赵晓站了起来,一边收拾书本,一边说:“山月儿,等我一会,咱们一起回宿舍。”
月儿点点头,走到教室外面,等着赵晓。
自从那件事过后,赵晓和她、杨彩霞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赵晓的性格也比从前开朗活泼了不少。当然这和她父亲的病终于确诊了也有关系。
赵晓和月儿并肩走在学校的林荫道,月儿走得很慢,她正努力练习将伤脚稳稳着地,使自己走起路来不显得脚不利索。赵晓体贴地陪着她慢走。
时节已近深秋,枯黄的树叶纷纷落下,脚下的小路被厚厚的落叶铺垫了一层,人走在上面,沙沙地响。
赵晓感慨地说:“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秋天又来了。——月儿,听说快要分文理科了,你打算上什么科?”
月儿叹口气说:“为了爱好,我想上文科,但为了前途,我得上理科。理科可以选择的院校多一些。你呢?”
赵晓说:“我还是喜欢文科。我学不好物理和化学。月儿,你也上文科吧。我们还可以是同学。”
月儿笑了笑说:“我再考虑一下吧。说实话,我觉得必须放弃一部分课程,有些太可惜了。要是不分文理科就好了,就算分,最好也得等到高考前再分。这样我们还可以多学一些基础知识。”
赵晓也有些惆怅:“没办法。咱们学校分得算晚的了,有些学校高一下学期就分科了。”
月儿跟学走路一样,怎么也不能稳步着地。费劲得出了一身的汗,不由地停了下来,看着灯光下悠然飘落的树叶说:“有时候为了更远的目标,我们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如果我选文科,就放弃了喜爱的化学。如果选了理科,又不得不放弃历史。唉,有时候真讨厌选择。只是一个小小的选择,将来走的也许就是不同的人生。”
赵晓抓住月儿的手:“别想那么多为难自己了。你呀,就是太要强。来,我扶着你走,你能轻松些。”
月儿握紧了赵晓温暖的手,借着她的支持,尽量保持身体平衡,稳稳地迈出步子。虽然脚着地受力还是有些疼,但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痛。
她长舒一口气,终于快要恢复正常走路了。这阵子一瘸一拐地走路,总被人好心的询问,她烦都快要烦死了。
夜里月儿睡得不太踏实,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早上醒过来,却记不得梦的内容。
她坐在床上,发了好一阵子呆,才清醒过来,不禁暗笑:“一夜乱梦入怀,好久没做过这么多离奇古怪的梦。难道一个文理分科居然扰乱了我内心的平静?”
情书风波(上)
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去上早操了,月儿趁着水房人少,悠闲地刷牙洗脸,一边仍在琢磨昨晚做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梦。
似乎梦里的她很失落也很伤感,但到底为什么却记不得了。
月儿摇摇头,算了,不想了,梦都是虚幻混乱的,不能当真。
回到宿舍,跑完操的人都已经回来了,正急急忙忙地拿饭盆去食堂打饭。
杨彩霞递给月儿一袋牛奶和面包,说:“吃我的面包吧。我看徐红梅从咱们宿舍门前过去,也没进来取你饭盒,估计不打算帮你打饭了。你随便吃点吧。明天我帮你打饭。——哦,对了,你和徐红梅之间怎么了?”
月儿愣了一下,说:“没怎么呀。”
杨彩霞疑惑地说:“怎么我觉得她似乎生你气了。平时她都要进来问问你打不打饭,今天压根连门都没进。还有,昨晚我离开教室的时候,她还没走。脸拉的老长,好像别人得罪她似的。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无意中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惹她不高兴了?”
月儿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一切,隐隐约约猜到些什么,但不能肯定,就说:“我也不知道,等有时间我找她问问。要是我的错,我给她陪个不是。”
杨彩霞摇头说:“算了,我觉得不可能是你的错。她应该了解你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怎么可能为你无意中的话而在意呢。也许是她自己心眼小,莫名其妙地为一点小事钻牛角尖。别管她,过两天就好了。”
月儿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依徐红梅的性子,恐怕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难以解开的死疙瘩。
不过月儿有自信她可以想办法解开红梅的心结,毕竟心底无私天地宽嘛。只要解释清楚,她们之间就不会有误会。
吃过早饭,大家又要紧张地去上早自习。为了努力和正常人一样行走,月儿走得很慢。怕大家心急,她坚持让彩霞她们先走,不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