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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朝堂之上再也无半点消息出来,于心然终于坐不住,命人将徐雁秋叫到行宫。
“现在究竟如何了?”
徐雁秋行了一礼,“可以说是功亏一篑。谢家参了王家纵子行凶,杀害无辜百姓。王伯德他认下此罪。但这罪不及家人,皇上下令,只将王伯德的儿子被关进天牢,永世不得放出。这消息明日就会传来,到时候便可安抚城中百姓。”
这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那许墨的贪污案呢?”于心然紧紧皱着眉头。若这件案子不能扳倒王伯德,以后就无任何希望了。
“人是贵妃父亲杀的。”徐雁秋忽然直视着于心然,道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谁是本宫父亲杀的?”她不解。神色紧张、眉头微蹙,双手抓在百褶裙边,头上的红宝石步摇轻轻晃动着。
“许墨。”徐雁秋吐出两个字。“就因此事,这几日大理寺、刑部、宗人府,朝堂之上都乱了套了。”
于心然瞬时捂住了嘴,回转过身背对着徐雁秋,“所以呢?”
“王伯德没了掣肘,闹市杀人案发生的第二日,他便在牢中推翻了之前所有的口供,否认贪污、杀人、弑亲、欺君。”
若要洗白自己,必得将祸水东引。
徐雁秋跪在地上,却不失铮铮铁骨,一脸正气道,“王家和于家反目。绑架之事王家也已经知晓。王伯德说于侯绑架他儿子,逼得他不得不当庭认罪。这几日他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于侯身上,也就是贵妃您的父亲。王家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人证、物证。。。。。。”
“怎么可能?我父亲当年只是协助他治水,他如此攀诬、”
“大理寺卿作了人证。”徐雁秋不得不吐露最重要的信息。
大理寺卿果然已经叛变!去年华家因长子华长明被暗杀一事,贿赂大理寺卿想他污蔑是谢家所为,没成想此事泄露,反而帮了谢家。
大理寺卿的女儿一进宫就去讨好谢清,当时于心然就已经怀疑大理寺卿早已经投靠谢清故意透露华家行贿之事。
“此事于侯还不知情。”徐雁秋道,“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瞬间于心然心中百感交集。父亲近年来真的越来越昏庸,于家毁在他手中毫不奇怪。
“那个许墨,真的是我父亲杀的?”一切都反噬了。
“千真万确。”徐雁秋确凿道。
如此混乱的局面,于心然发觉自己已经有些支撑不住。
“娘娘,侯爷在外求见,说有急事。”宫人在外禀告。
正如徐雁秋所料,父亲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替罪羔羊。她同徐雁秋对视一眼,转而对宫人道,“请他去大厅等候。”
祸兮福之所倚,王伯德反咬一口,仔细想想倒是给她开了一条捷径。
她晾了于侯整整一个时辰之后才去大厅。
父亲早已经没了前些时日的冷漠和不容违抗的态度。他满脸的惊慌,大有遭灭顶之灾时的绝望,才到门口他便自己匆匆迎了出来,“女儿!贵妃娘娘!王家要冤死我啊!”
“王氏呢?”于心然冷着脸问。
“我将她送回了清凉庵,他们王家真是没一个好东西!杀我女儿还不算,竟然还想杀了我,亏我将他们当亲戚!”于侯急得直跺脚。
“原来父亲知道妹妹是为王氏所杀。”
这句话挤兑得于侯无处可站,只能硬着头皮道,“现下最要紧的是,你快进宫求皇帝,就说父亲我是被冤枉的!你妹妹的事以后再说。”
“许墨不是父亲亲手所杀?”于心然反问。
“这。。。。。。”
“究竟是不是?”于心然心中全然没了对父亲的畏惧。
“是!可我当年也是为了家里,若我获罪,还有你今时今日的贵妃之位吗?于家早就垮了!眼下也是如此,你别问了,快去宫里求情吧!”
真荒谬!“皇上向来公私分明,此时闹成这样,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既然父亲朕杀了人,女儿去求皇帝他也会不留情面,很可能连女儿一道责罚。”
“我若获罪,你以为你还能安稳度过?!”于侯才装了一会儿便装不下去了,急得扬起手要打。
于心然哪里还在乎自己如何。要解开如今的困境,只能将大理寺卿和谢家勾结之事透露出来,可是这并非她的目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