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当然,并不是说秦岭里的路就是蜀道。
顶多算是其中的一段罢了。
秦岭有意思,号称龙脉。
而且,秦岭岭南,是南方,不供暖。
岭北,算北方,有供暖。
据说秦岭深处有神树,青铜的那种,直接能让人置疑文明传承的那种。
可是现在唐河根本就不想这些。
这基巴鬼地方,山不高,但是长得怎么就那么隔路呢。
这个是真隔路,好像就是为了折磨人存在的,不管是拖拉机也好,牛马驴车也好,都有一种肠子在屁眼子处蠢蠢欲喷一般的感觉。
武谷良躺在驴车上,哼哼着说:“唐哥,唐哥,我,我特么好像昏路了。”
杜立秋这么猛的人,这会都蔫了。
“唐儿,我好想念大兴安岭啊!”
唐河看着依旧精神,但是明显劳累过度的秦爷,再被这俩人一磨叽,心里更烦,额真的好好捶死你们啊。
我特么也好想念大兴安岭啊。
大兴安岭的山,高大而又厚重,不管是哪座山,只要你想登顶,它就一定会让你爬上去的,透着一种胸怀大气般的感觉。
结果这边的山,倒是险峻,悬崖峭壁随处可见,大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你别基巴来烦我的感觉。
你嫌我烦,我还不乐意来呢。
同样是山路,这边恨不能直接走到悬崖上,探个头就摔死你个王八犊子。
而大兴安岭的国道,虽然也是山路,但是那山路是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到咱地头上,说啥也不能让且(客人)爬台阶这种鬼东西啊。
说真的,相比于走这种山路,唐河宁可在大兴安岭里头,追三天三夜白狍,也没说累成这样啊。
要说优点,那就是风景很不错,没有大兴安岭那么冷吧。
零下四五十度的极寒低温,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一头扎进一个小村子里头,热情的西部口音响起的时候,唐河啥也不想了,直接倒在床上就睡觉。
然后,唐河被冻醒了,再一扭头,就见杜立秋和武谷良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一边睡觉一边打着摆子,都是冻得。
唐河感觉自已冻透了,不是大兴安岭那种小刀剌肉一样的冷,而是湿寒的寒气,顺着全身的毛孔,然后往你的骨头缝儿里钻。
大兴安岭零下四五十度的低温,没把他们冻坏冻伤。
这才区区零下几度,甚至还会达到零上的温度,差点把唐河冻残废了。
出了屋一看,秦爷正坐在火塘前,跟几个老头子聊着天呢。
“秦爷,咋样啊?”
唐河说话都直哆嗦,缩在火塘前,那点热乎气儿总算让他活了。
但是直接在屋子里这么烧明火,那股子烟气味儿,又让唐河有一种上不来气的感觉。
我们东北边那边,也不在屋里这么烧火呀,要么灶坑要么火墙子。
冬天外头零下四五十度,可是屋里烧上火就是零上二三十度,他跟林秀儿办事儿的时候都不用盖被子,还得整出一身汗来。
这你妈,倒是不用担心杜立秋和武谷良扯犊子了,这被窝一忽哒,啥火都灭了。
秦爷可没有唐河他们这么娇气,好歹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适应环境不是一般的厉害。
跟他聚在一块的,都是那位小兄弟的老战友,聊起小兄弟的时候,一脸的唏嘘。
而且,那位小兄弟的死,还真不能怪熊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