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赵瑄客气道,“母妃说的是,怎么今日不见绾绾来?”
便是再说着,也未见公主对自己这个姨母行礼,万悠是看不惯赵瑄的,无奈她是公主。说起来自己也算是她的姨母,可是赵瑄从不叫自己姨母的。
想到此处,万悠便顺势落座在贵妃旁边,“受了凉,病了,今日没有来。”
“没事吧?对了,让我身边的女官去看看。”
“娘娘费心了,不打紧。”
而后贵妃叫自己身边的女官去将军府看苏绾,常宁郡主余光扫视下,看四公主赵瑄头上也未带那簪子。
心下当即明白,女人和女人之间微妙区别实在天差地别,光看穿衣首饰便能分辨一二,细微之处的眼神更是可洞悉万千。
如今一看,万悠心中已经分明。
女儿绾绾说的也不错,君臣之别,公主怎么会与臣子的女儿做姐妹。
也并不是谁都有自己的好运气,嫁的好郎君。
常宁郡主见贵妃吩咐完,恭谦道,“娘娘,臣妇惶恐,在此处当真如坐针毡,还是回去的好。”
贵妃万念心中咯噔一声,这个蠢货何时有了这样的分寸,面色却是笑意盈盈,“你呀,总是这样与我生分,罢了,据着你也是难受,去吧。”
常宁郡主行礼退下。
四公主看着常宁郡主离开,眼看鼻,鼻看手的冷笑一声,“小家子气。”
抬眸见目光落在角落,那人不卑不亢,举止间皆是书生意气。正在与人说话,那人好似是新晋考生,不知道是谁家的儿郎。
“你呀,也不能怪她,乡野出身自是要战战巍巍的,哪里像你,出生便贵为公主。”
贵妃说着,看着女儿朝一个方向看的出神,顺着目光看去嘴里笑一笑,“怎么?我的公主是瞧上哪家儿郎,可要母妃为你榜下捉婿?”
闻言,四公主赵瑄难为情的收了目光,又不经意的看去问,“母妃,那人是谁?程喻旁边的那个。”
“程家哥儿,对了,就是你父皇说文章写得极好的那个,程濯,你不是也极喜欢?”万贵妃笑道。
“是他啊。”四公主赵瑄会意。
文章写得好,字也写的好,人也长得好。
赵瑄的心不由的被角落那个人牵动,他这样的门户若是知道自己堂堂公主为之心慕,也不知如何欢喜。
而程濯丝毫没有留意到这样的恩宠,本以为今日会见到苏绾,却见苏家席上没有那姑娘。隐隐察觉心里有了些许落寞,他将这种落寞视作程家本就微末,来到这样场所的不适。
嗯,必定是这样的,所以他才觉得有些不自在。
而程濯从小便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学着适应一切不自在,程濯适应的极好,也极快。
家里是伯伯当家,却强势霸道,从不许二房出类拔萃。如今自己高中,又听闻书社苏绾一掷千金高价用自己的名字,赢下了那块中书君的砚台乌玉玦。
大房的阿姐程喻将此事说的绘声绘色,又说苏绾将砚台送给了自己,说到底也是程喻凭着三皇子赵延的干系拿下那砚台。
难不成真的要考中状元才算光宗耀祖,明明是自己高中,却得了大房的一顿数落。
说什么儿郎该忠君爱国,怎得还引得苏家亲眼,没得辱没了程家门风,说的好似自己故意以身相惑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