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陛下一言,场上马上回归正常,歌舞声乐无缝衔接到开始,仿佛没有发生过真假手札一事,依旧是觥筹交错欢颜笑语。
苏绾只见身旁的华服身影慢慢起身,悄然退出。警觉一瞬,苏绾端起眼前酒盏抬臂半遮面,余光扫到太子此刻也起身。
像是猜中了要发生的事情,苏绾微勾唇角。
众人虽不语,却难免会私下议论,毕竟一个疑团无解总是惹得人无限遐想。
过了一盏茶功夫,太子先回来,脸色极难看。与人说了会话又离开了,苏绾想大约是狠狠斥责了程洺办事不利,这会子正着急如何解决手札一事。
今日苏绾话说的少,也不曾去给上座皇族敬酒,与程濯隔着一个空置的座位,很想与他坐在一处,却只能克制。
不过好戏才刚刚开始,这样的好戏比桌案上的珍馐美味都让人期待,苏绾只需要静静的冷眼看着便好。
正想着,身边感到一阵拥挤,顺着看去只见程洺紧紧挨着自己落座。
苏绾一脸惊措,眼神示意开口,“程家姑娘坐错位子了,那边才是你的。”
这程洺像是反应到什么了?苏绾心里嘀咕。
程洺不管不顾像是没有听到苏绾的话,依旧紧紧挨着苏绾坐下。
苏绾见状也没有继续说,随她如何,只是无动于衷的看着眼前的歌舞。
“好厉害的手段,手札是你故意送到程家的吧?”程洺开门见山问。
“什么手札,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苏绾回答的云淡风轻。
她没想到程洺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过是猜测之言就敢直接质问与人,她果然是极爱斗的内宅女子。
见苏绾身旁的婢女璞玉刚倒满了一盏酒,不等苏绾拿起程洺就一把拿起,放在自己面前。
想到方才太子赵景对自己的轻视羞辱,程洺的气就不打一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说,“程濯从来是个低调小心的,怎么会那般招摇,去天香阁要点心到家里,你故意以程濯的名义送到程家,不经意透露中书君的手札一事,引我上钩。”
“那手札是你做的,你为何要如此?我从未与你为敌过。”程洺有些冤枉,有些不解。
至少到目前,她虽不喜欢苏绾,还不曾与苏绾当面敌对过。
苏绾冷笑一声。
不曾?那便是前世的敌人吧。
二人沉默了会,程洺见她不回答心里有些愤愤,又问,“怎么?你敢做却不敢认?”
苏绾没有直接回答,视线落在程洺抢走的酒盏上,一只手扶着桌案边沿,另一只手探过那酒盏,“程家姑娘,你如今的情况可不能饮酒啊。还是用些清淡的茶水,对自己身体好。”
一言出,程洺的身体都僵住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了些什么?所有的怒气都哽在喉间说不出话,程洺的舌头都像是打了结,“说,说什么呢。”
苏绾一只手撑着下颌,饶有兴致的凝视着程洺,只见她惊慌发白的面颊,苏绾却笑的美艳动人,“你既喜欢我这里,那我便去敬酒,只是我桌案的吃食若是伤了你,可得不偿失啊。”
说到后面,苏绾的视线长长的从程洺的脸上滑到她的腹部。
程洺的汗都浸满了后背,苏绾是知道自己有孕了?她,她怎么可能知道?不可能的,无人知晓的。
说完,苏绾便起身朝着陛下贵妃的方向走去。看她离开,程洺本来端着劲儿一时间都泄了,瘫在原地。
她恍恍惚惚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座位,身旁的一切似是都模糊了,耳畔的说话声也都起起伏伏让她有些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