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困的西凉轻骑兵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喊杀声渐稀!
严素卿此时冷冷的看着正被绞杀的西凉骑兵,对着胡茬儿道:“可降否?”
“今日落入你的圈套,大帅你是有备而来啊!看来你盯上我们很久了,你的每一个步骤都是早有计划安排,其实当我们接到斥候打探回来的消息决定出击的时候,便中计了!”绝望的胡茬儿此时有了一些清醒,喃喃道:“可是马上西凉国的两万大军就要到了,你就算杀了我们这**百人,外围还有千余人,你可怎样应付,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今日好像很多人都问我这样的问题。”他看着北方,阴森森的笑了起来,缓缓说道:“你们都还没有资格让我回答!不过,你的两万援军将要到了,难道我的五万精锐没有准备吗?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你们王爷将会亲自带队,其实我等你们王爷已经很久了!”
天色已经黄昏,草原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风中的血腥味道没有因为风大而散去,战场上的硝烟尚浓,聂长风来不及观察战场形势,他只是没有想到严素卿在两军相遇后竟马上用了这套阵法。要知道,这口袋战法和骑兵菱形占位可是聂长风在军营里给士兵训练了千百次的项目。他再熟悉不过了。
看来严素卿对此战早有安排,先前的一切都是为了这样的结果做的准备,甚至可以说,这还不是结果,可能只是如他所说的为过程中的一环。如此审慎精密的安排……真不知道他所图为何?
想到这里,聂长风不寒而栗,他夺了一匹马,和聂云紧紧相随,拨挡着流箭,躲闪着刀枪,逐渐的杀出了战场,向着北方虞岭逃去。
聂云此时的心情很简单,也很激动,吃了那么多苦,没有想到竟然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得知母亲可能已经转移到了安全地带,一家人不久就可以团聚,当然说不出的高兴。大家都是死而后生,生活便可以重新开始,从绝望痛苦挣扎中解脱出来,不奢求富贵,哪怕漂泊流浪,只要人在,希望就在!
两匹骏马像两道快速的闪电,齐头并进的向着北方疾驰,灰白色的尘烟在身后形成了一道笔直的轨迹,小白龙的速度没有因为它的瘦小而减慢,聂云抓着它的鬃毛,屁股没有马鞍而颠簸着很是不适,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风迎面吹来,很大,很舒服!
……
黄昏的风吹过草原,吹过虞岭,有大雁北归,一只孤鸿偶落山岭上,它惊恐的四下张望,停留了片刻,留下了一些爪印,便起身飞走了。
在那些爪印的旁边,是……更多的足迹!
顺着足迹一路来到虞岭的悬崖边上,有数十人矗立在那里。
其中最前排的一人身穿锦衣,头戴纶巾,是那个微胖的卷发中年男子,他面色青黑,深眉阔目,鼻梁高挺,没有显示着多高的境界修为,但山岭上的风吹来,他的衣袂纹丝不动。
他凝视着草原,更像是俯瞰大地,身后依然是那名躬身的贴身侍卫。
侍卫极其壮硕高大,身长两米,光头,单耳上吊坠着一个纯金环子,身上的皮衣亮出了半边的光膀子,棕褐色的皮肤,肌肉线条极其流畅和有爆炸感,因为不需要刻意隐藏气息,他全身上下散发着恐怖的能量。一看便是武修上的霸道强者。
他们便是那日草原上的来客,不知为何,在屠杀了两村村民和西凉镖师马队后,他们一路向北,来到了虞岭,便驻扎了下来。
“大人,我们是否将山下的那些逃过来的男女统统杀死?”光头侍卫躬身在卷发男子身旁,恭敬问道。
卷发男子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别在蝼蚁身上浪费时间,即便你喜欢杀人,也应该杀在有用的地方!况且那些人里还有讨厌的清贫者,虽然实力境界不高,但我们身后便是秦川,是他们的大本营,没有必要节外生枝。况且万象那老头和那一帮徒弟还在千方百计的找我们,我虽不惧那老怪物,但我不想这影响到我们的计划!”光头侍卫躬身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下去帮帮他吧!时候不早了,詹木拓快到了,草原上的狼要掉进猎人的陷阱里了!”卷发男子望着天边黄昏中的彩云和飞去的鸿雁,缓缓道:“你看,鸿雁北还,倦鸟归林,我们出来的太久了,干净利索的把这事处理了,也该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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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魔行草原风云散
虞岭在天佑国和西凉国草原的交界处,是无名山上的岭,不知何时,被称为了虞岭,算是草原的尽头。
它连接着往秦川的八百里大山,其山势不高,但陡峭,没有高大树木,全是低矮的灌木植被和嶙峋的怪石。
光头侍卫接到命令,看了看通往山下的崎岖小路,便走到了卷发男子的前面,他伸了伸腰,提了口气,往崖下望了望,想想那蜿蜒盘旋的石子路,摇了摇头,然后纵身跃下山崖。
光头侍卫从山崖上纵身跃下,非但没有像一片轻羽飘零,而是如同一块山石滚落。
有灌木和风声从耳边闪过,他庞大的身躯拖拽着烟尘坠落在怪石嶙峋的山腰间,溅起阵阵尘埃。
然而,当他坠落其间,没有因巨大的撞击而有半刻的停顿,又向着山下纵跃,如此往复,四五个呼吸间,便伴随着一阵巨大的闷响重重的站在了地面。准确的说,他将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半截身子在地面上,半截埋在了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