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扑通跪倒,“臣妾绝无此意,臣妾只是……只是……”她呐呐的说不出理由来,我耳听得咯咯声响,那边,刘喜已经命人将棺盖打开了。
只听刘喜一声惊叫,道,“皇上,这,这,棺材……是……是空的……”
“啊,什么?”英宏和瑾贵妃一阵惊叫,我微微掀起帘子一角,只见外殿里,白幡飘摇,香烛高烧,正中一尊黑漆漆的棺材森然停放着。皇后面如死灰,瑾贵妃扑身在棺材上,一阵哭叫,“……怎么……没人,娴妹妹……娴妹妹和皇长子的身子……去了哪里?”
英宏向棺材里瞟了一眼,就怒向皇后道,“梓童,这棺材怎么是空的,朕的爱妃的身子哪里去了?”
“贵妃……你……你怎么这样……你明明知道……,”皇后见瑾贵妃此时竟不顾她当日的吩咐,公然摆了自己一道,她显得又气又恼,只碍着英宏的面,不敢发作。
到了此时,皇后反而镇定了下来,她冷冷的看了瑾贵妃一眼,一丝冷笑浮上唇角,她摆手挥退了边上候着的宫人,神色阴郁凝重,走到英宏面前,陡然屈身跪倒,想英宏行了三跪九磕之大礼。
英宏面无表情的道,“皇后,你只是做什么?”
皇后的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她垂首道,“皇上,臣妾有事启奏。”
“快讲,”英宏一拂袖子。
皇后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双手递到英宏的面前,道,“皇上请看此信。”
虽然隔了这么远,我依然能认出,她手里的那封信正是我写给表哥的,我的手一下子揪紧了座垫上的粉色流苏,脊背上,不由起了一层细腻的冷汗来。
英宏的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的笑意,他并不伸手,只皱眉道,“这是什么?”
皇后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万分沉重,柔声道,“皇上……一看就知。”
英宏伸手取过那封信,拆开外面的封皮,取出里面的信,我挑着帘子的手此时禁不住微微的颤抖,纵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然而在这关系到我家人性命的时候,我还是紧张得不能自己,我死死的盯着英宏的脸,全身冷湿。
然而英宏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他将那信放在面前的案子上,问皇后道,“朕只问你娴贵嫔去了哪里,你拿这个给朕看,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了。”
皇后抬头看向英宏,“皇上……皇上难道看不出来,这封信……这封信是出自娴贵嫔之手吗?”
“你到底要说什么?”英宏啪的一拍桌子,“你是在让朕猜谜吗?”
皇后一惊,顿时急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臣妾只是无从说起呀!”
瑾贵妃在边上阴阴的道,“皇后,皇上这会子正是心痛恼火的时候,您还是把话说明白些的好,若惹得皇上急上了火,伤了龙体,皇后,您可就……”
第89章 对质 二
她说到这里,就故意停住,只闲闲的拨弄着护甲上的红宝石链子,皇后的脸色忽的变了,她冷了声音道,“这件事,前几日本宫还同贵妃妹妹商议过,怎么贵妃妹妹这会子倒忘了?”
瑾贵妃一甩袖子,冷笑道,“怎么皇后说的是娴贵嫔与人私通的事么?”她脸上的冷笑陡的一收,对着皇后正色道,“嫔妾早向皇后提议过,皇宫戒备森严,守备严紧,若说外面的男子能够进得宫来,同宫妃私下相会,实在是无稽之谈,荒谬之极,奈何皇后只信那两个奴才的胡言,不肯听嫔妾的劝,如今皇上问起娴贵嫔的下落,皇后却问起嫔妾这样的话来,姐姐,您让妹妹好生为难。”
“皇后,有这样的事么?”英宏的脸上青筋直跳起来,脸色铁青到极点。
皇后被瑾贵妃的话噎得脸色白了又青,她横了瑾贵妃一眼,不再理她,转向英宏回道,“皇上息怒,臣妾当日并不是单凭那两个奴才的口供而下的定论,”皇后说着,拿起桌上的那封信,向英宏道,“这封信,臣妾找人认过,正是娴贵嫔的笔迹,娴贵嫔本人也并不否认,如此证据确凿,臣妾身为一宫之主,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秽乱宫闱,更不能允许一个孽种混淆冒充皇家血统,臣妾斗胆设下此局来隐瞒皇上,是不想让皇上伤心,更是为了维护皇家体面啊!”她的语气激动起来,扬声道,“臣妾一片苦心,天地可鉴,请皇上明察。”
英宏终于耐不住,冷冷笑出声来,“皇后真是好贤良,那朕问你,如今娴贵嫔何在?”
“……这……,”皇后面上一僵,尴尬起来,她停了停,这才道,“臣妾将她关在永巷里,可谁知……谁知……她竟然……失踪了……”
她又厉声道,“本宫已经搜遍了宫内,也找不到她,臣妾觉得,她定已不在宫内,照这情形看来,更能说明她与人私通,与人里外相合,把她救出宫去了,臣妾怕此事传扬了出去,因此,只得暗里命人寻查,并没有大肆张扬的。”
“照这么说来,朕的后宫已如外面的菜市了么?竟然可以由着人来去?”英宏听她这样一说,不怒反笑起来。
皇后隐隐觉得不对,额上有细密的汗意渗出,她硬着头皮道,“非是皇宫守卫不力,乃是有人暗里与外人勾结,令人防不胜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