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出去端进一碗参汤来让我服了,我这才好了些,当下,我细细的将心里的主意跟蒋秀说了,蒋秀越听脸色越是平和,到最后,已经完全的舒展开来。
然而她想了想,却又担心起来,迟疑道,“娘娘,这,行吗?”
我稳了稳心神,定定的看着她,“没有办法,只能博一博了。”
安槐很快到了,隔着床前绣着大朵梅花的苏绣屏风给我请安,我吩咐小青在门口守着,这里蒋秀就将我的打算细细的跟安槐说了,临了,蒋秀又郑重叮嘱道,“安总管,您可千万办妥当了,这可关系着好几条性命呢,他们都是跟娘娘共过患难的,若是今天没了,只怕娘娘也……”
蒋秀禁不住抽泣起来,只见安槐向着我这里磕头道,“娘娘放心了,奴才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这件事办妥当了,”他又很是感慨的道,“娘娘果然是一个仁义的主子,奴才们跟了娘娘您,纵然是死,也是甘心的。”
我心里愕然,他这样的话,我是第二次听了,上一次,是在小安死的时候。
唉,我心里暗之叹息,在这个处处充满了血腥和算计的地方,反倒是这些个人生残缺的奴才们,可以让人真心相待!
我无声的点点头,只道,“安总管,谢你了。”
安槐重重的又磕了个头,道,“娘娘不必这样客气,奴才为娘娘做事是应该的,时间不早了,奴才去了,”说罢,匆匆的退了。
我才闭上眼睛想歇一歇,小青进来问道,“小姐,怎么样?你跟安总管怎么说?”
我翻了个身子不理她,蒋秀过来道,“娘娘累了,妹妹别搅娘娘,”她拉了小青往外走,道,“娘娘已经安排了,行不行,就只能看他们的命了。”
到中午时,我命人备了几样小菜,派人去请英宏。自己强撑着起身,命蒋秀替我更了一身清素的衣服,脸上娥眉淡扫,脂粉薄施,又将长发简单的挽起,用一根式样简单的珐琅步摇插了,去那院子里侯着。
已经是四月初的时候,满院子粉色的蔷薇正开得浓艳,几株栀子虽然还只是绿绿的骨朵儿,却已经有了幽幽的香气散发出来,英宏到时,我正扶着蒋秀的手在那栀子跟前站着。
见英宏进来,我曲身行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免礼,你身子不好,怎么就起来了,”他忙过来扶起我。
我巧笑倩兮的道,“臣妾前些日子让皇上担心,内心很是不安,今天觉得身子好了许多,就特意请皇上来瞧了,好让皇上放心。”
英宏见我气色不错,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笑道,“你能无事,朕自然是高兴的,只是,你也不能才好些,就跑来这风地里站着啊。”
他向蒋秀斥道,“糊涂的东西,也不拦了。“
蒋秀吓得忙跪下了,道,“奴婢知罪。”
英宏不理她,拉了我的手,“进屋里去。”
我轻轻一甩他的手,有点恼的样子,撒娇道,“皇上真是的,臣妾在屋子里窝了这么久,好容易出来透口气,皇上就骂人,”我扭着身子道,“太医都说,常晒些太阳对身子有好处呢?”
英宏很少见我这个样子,脸上的笑意重了起来,当下也不管宫人太监们就在边上,拥我在怀里,道,“太医真是这样说么?”
我有些羞,却也不避开,伸手摘了一朵蔷薇作掩饰着不肯说话,边上跪着的蒋秀低声回道,“回皇上,太医是这样说了。”
“你起来吧,”英宏的声音和悦起来。
“浅梨殿的梨花怕是已经开了罢?”我似无意的喃喃自语,英宏一愣,“梨花?”
我点点头,向他浅笑道,“臣妾自小就爱各种各样的花儿,尤以梨花为甚,当初才进宫来,一时很不适应,又很想娘亲,唯有那几树梨花,消融了臣妾许多的思家之情。”
“你这样爱梨花,嗯,那朕让人挪些种到这里来如何?”英宏拿过我手里的蔷薇,簪在我的发鬓上,笑着道。
我娇娇的一点他的额头,翘着嘴巴道,“皇上没有听过,树挪死,人挪活吗?这个时候挪来,怕没个几天就要死了,臣妾怎么能因为爱它,倒反而害了它们呢?”
他捉住我的手,贴在胸口,作出沉吟的样子,“嗯,凝霜说得很对呢,这倒难办了。”
“也不难办,臣妾想跟皇上说,那浅梨殿仍然为臣妾留着,每年梨花开得好的时候,臣妾挪到它跟前住着去,皇上,您看……”我带着万般的殷切渴望的表情看着英宏。
我从来没有向英宏要求过什么,此时我这样一说,英宏忙点了头道,“浅梨殿是你静延宫的地方,你想怎么处置,都由你自己做主。”
说着话时,小青过来回道,“午膳已经备好了,请皇上和小姐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