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不想让周氏起疑的么?
然而等到见了英宏,我才知道,原来英宏是知道我每日都去荣寿宫的,他到底不放心,晚膳时就假借探望去了荣寿宫,太后见他到了很是高兴的样子,几句话一说,就提到了我,道我如今殷勤小心,再不是往日的嚣张跋扈了,伺候她也是尽心尽力,此时不知道是太后有意安排,还是巧合。正赶上敬事房的人将绿头牌送到了荣寿宫里,英宏一边假装很高兴,一边就借坡下驴的翻了我的牌子。
我听见这样说,心里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于是就将我心里的疑虑说给他听,他听了也觉得不对,想了想,就道,如此,就只能再委屈你一次了,说到这里,他分明极不舍的,一把将我拥进怀里,贪婪的吻上我,久久不放。
我微叹一口气,也伸手紧紧的抱着他,将颤栗着的身体更深的陷进他的怀里,他身上的?涎香让我有瞬间的恍惚和懈怠,我甚至想跟他说不,我想跟他说,不要离开我,不管有什么,明天再说,这一刻,让我们尽情拥有。
然而我到底什么也没有说,轻轻的推开他,为让他安心,我嫣然而笑如暗夜昙花盛放,轻声的道,皇上,小不忍则乱大谋,忍得今日,我们很快就能光明正大的天天在一起了。
英宏无力点头,他抚一抚我的头发,语气里是无尽的失落,凝霜,你瘦了。
我垂下头,强忍住眼里的泪,
皇上又何尝不是。
英宏的手在我的发上落了许久,终于,他缓缓的抽回手,扬声道,来人。
就见刘喜急悄无声的飞快的进来,
皇上……?
英宏的声音沉静如水,
摆架蘅香院。
啊,
刘喜显然大出意外,英宏也不解释,接着道,
命人将銮驾停在御书房门口,不让任何人知道朕进过寝殿,只说是从御书房直接去的蘅香院。
刘喜虽然吃惊,他看了我一眼,却也不敢多问,忙就出去安排了,英宏握一握我的手,凝霜,离三更还有会子,天儿冷,你就去那床上躺着等。
我点点头,含笑道,
臣妾知道,皇上去罢。
英宏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这才转身,绕过紫檀雕?大床,转过屏风,那里有一扇小门,是直通御书房的。
不过一会儿,外面隐隐起了响动,有九?转珠?銮上金铃叮当的声音,稍停又响,渐渐的远去!
依旧是到三更,有太监进来引我出去,回到浅梨殿后,裁雪满面喜色的想问些什么,被我以目光止住,她要帮我洗浴时,我也只淡淡的一句不必了,上了床,倒头就睡。
果然,第二日一早去锦元宫请安觐见时,就见众妃目光古怪的看着我,而常珍珠坐在右边上首第一张位置上,却是眼皮也不抬的盯着手指上刻花绘彩的金护甲看,仿佛,那上面已经开出了花来。
慧妃看见我时,眼里分明有什么一闪,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以她的位分在这样的场合,自然是不会跟我一个位分最末品的更衣说什么,只是将头转过去,同安婕妤细细的说着太后凤体是否安康的事儿。
从锦元宫出来,我漫步往御花园里去,才绕过两座假山石子,就见端嫔正扶着她的小宫女红杏儿站着看杏花,我忙屈身行了一礼,就要退开了时,就见端嫔道,怎么你不愿意见我么?
我脚步一僵,回身垂首,客气而又生疏的道,
嫔妾不敢。
端嫔静默了一会儿,才道,
也不怪你不爱理我们,往年里我们都是叫你姐姐的,如今叫你姐姐不合适,叫你妹妹吧,这我怎么也张不了口,就只能这么你啊我啊的招呼,让人听见了,也是没个规矩的样子。
我忙跪下,
嫔妾绝无怠慢主子的意思,嫔妾只是身卑言微,不想让主子们瞧见了心里生闷。
端嫔不觉皱眉,她一边命红杏来将我扶起,一边恨声道,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摆出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来,你动不动就是嫔妾不敢,就是下跪,难道说,你终究还是被人抽去了傲骨,如今彻头彻尾只剩了这一身奴颜了。
她这番话说得极重,不但我吃惊,红杏儿也吓得惊叫起来,主子?
就见端嫔的眼里已经滴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