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慧妃冷着脸道,
在皇宫禁苑中,居然连着出这样血腥的事来,真真是要造反了,今儿太后已经下了旨,将常氏禁了起来,你们也都在心里记下了,别总侥幸着自己做了什么别人不会知道,就猪油蒙心的胆大妄为,常氏,就是你们的镜子。
她这话一出,满屋子的妃嫔立时都愣了,虽说事情出在蘅香院,可是在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怎么就能将一个正三品的昭仪给禁了呢?
诺诺的应了后,大家又忍不住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杨答应也凑到我耳边来道,姐姐,太后娘娘想来必定已查到了什么罢?否则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禁起常昭仪?
从知道这件事到现在,我一直想着这其中的端倪,杨答应的话让我极不耐烦,瞟了她一眼,我淡淡道,谁知道呢。
她见我无意讨论此事,倒也知趣,理一理衣角上的流苏,转头不再说话。
好容易等到慧妃命我们散了,我起身随着众妃向外走,端嫔有意无意的和我走了个并排,向我轻笑道,妹妹向来聪慧,你就说说,这常昭仪怎么就那么蠢,要做什么事要杀什么人,皇宫这么大,哪里不好下手,却要在自己的宫里,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做的么?
我愣了愣,抬眼对上她似笑不笑的神情,只得强挤了笑出来道,这件事太过诡异蹊跷,若真是和昭仪娘娘有关联的话,嫔妾也是糊涂了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
端嫔脸上的笑意不减,她眯了眯眼,手里的绢子轻轻拂甩着,要说诡异蹊跷,也着实诡异蹊跷,常昭仪为什么这样做我不知道,只是这件事的背后有着什么,不知道的人假装知道,而知道的人,却当做不知道……
说到最后这一句时,她的目光定在我的脸上,笑意更盛,然而也不等我再说话,她就转过了头,一甩手里的绢子,脚下步加快,扶着宫女的手一摇三摆的几步就将我落在了后面。
她的话分明满是讥讽,而在这讥讽里面,更带了很深的意思,我不知不觉停住了脚步,她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杨答应见我站着不走,她体贴的过来,轻声问,
姐姐怎么不走了,在想什么?
我看着杨答应,脑子里又想起了李嬷嬷警告我的话,更加上她此时一而再的同我亲近搭讪,我心里更起了几分警觉,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我的脚有些酸,就略站一站,妹妹先走吧。
她忙关切的道,
姐姐的脚有没有事?怎么姐姐身边的宫人没有跟着的?
正说着时,在外面等候的裁雪正好过来,听到杨答应说的话后,她有些急,小主的脚不舒服么,奴婢这就扶您上桥,再派人去请太医去。
我摆手,
想是我方才坐得久了些的缘故,太医就不用请了,回去后,你用热水给我泡一泡就好。
回头向杨答应招呼一声,我扶了裁雪的手上了小桥,轿子稳稳抬起,我直觉得有些乏累了,于是靠在软枕上微闭了眼,只在心里细细的想着常珍珠的事,更想着英宏的想法是怎么样的,我们不能让常珍珠有事,所以,我到底要不要做些什么呢?
可是我又不能在太后和慧妃面前替常珍珠说什么啊,就是迂回拐弯的那种也不行,我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们怀疑我!
揉着额角,我大是头疼,却听轿外裁雪急叫起来,
你们这是往哪边走,浅梨殿是到前面右拐啊。
抬轿的人却不说话,裁雪更急的责问时,就听一个压低了的声音道,闭嘴,这是慧妃娘娘吩咐的,你敢违抗慧妃娘娘的懿旨么。
我一惊之下,忙掀了轿帘看时,就见轿子顺着祥芙宫的后墙根子,直向西南方向拐去,我细细一想,就对裁雪笑了道,没事儿,你跟着走罢。
放下轿帘,我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淡了下去,祥芙宫的西南方向,正是太后所住的荣寿宫了的。
我知道,是太后她要见我!岛尽吐扛。
是关于常珍珠的事吗?
这样一想时,我突然想起我对她们说的,叫她们利用钱彩云的死来做文章,哦,是了,是了,昨儿晚上的那个太监……,死者屋子里藏的杀死钱彩云的利刃……,今儿一早太后就将常珍珠禁了起来……,对,没错,这是她们给常珍珠下的套儿,一定是这样的……
我狠命的一拍我的头,我几时竟变得这样笨了,如此清楚明白简单的事,我竟然到现在才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