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哥哥,明天我要出宫去看看举子,你和我一起去吧。”
“遵命,我的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凌二哥~偶一定会是亲妈的~
☆、6
若说帝都最热闹的地方在哪,莫过于仕女街了。仕女街其实只得名于它尽头之处的贡院,是每三年各地学士的考试之处,因而带动了附近街巷的繁华。平日里就是文人雅士凭高远望,乘船渡河之处,文人墨客汇集,沾了这诸多才女佳人的名气,仕女街也变得愈发繁华热闹。
而仕女街上最有名的去处,莫过于金带河边的牡丹楼了,牡丹楼本是一座茶楼,有三层高,其建筑既庄重大气,又不失文雅精致,向来是京城名流、才女仕人的汇集之处,长长在此处开展的各类茶会、诗会,更是使这个地方热闹非凡。
此时,中书令张婷媗张大人,穿着常服,正带了几个人,缓缓地往牡丹楼三层走去。由于张婷媗平日里是个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人物,是牡丹楼的熟面孔,在这来往的人大多数都认识她。谁知张大人此番却做低调行事,谢绝了牡丹楼常老板的带领,直接往包厢走去。
芝夜悄悄打量着这楼里的一切,一层多是些商人游客,到了二层,各种带着儒巾冠带的书生就多了起来,两三成群,品茶谈论;或者静坐窗边,遥望远处。芝夜看到楼中间有一处圆形的空地,搭了个舞台,围了不少的人群在旁边交谈议论。
芝夜问道:“张老,这是在干什么?”
在外,张婷媗自然不能称芝夜为陛下,便微微躬身地道:“贵人,这正是待会斗诗会的举办之处。”
芝夜心想,这牡丹楼的老板也真算得上个妙人,这牡丹楼处处可见精妙心思,想来这牡丹楼的繁盛也不是是没有理由的。
芝夜在观察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观察她。众人交头接耳,见张大人的身边带了个衣饰华贵的年轻女子,虽说不上多么惹眼,但面容秀致如玉,气质清贵风流,虽不言不语,亦让人见之难忘。但见张大人对她恭敬的态度,众人纷纷猜测今日是哪家的贵女出游。女子的背后,还跟了一个头罩在淡蓝色纱巾里的男子,看不清面容,只觉得身形修长,只是沉稳地站在一边。
众位仕女见此情状,更是摩拳擦掌,心想在这牡丹楼中卧虎藏龙,今日若是表现出众,入了哪位贵人的眼,借此青云,便可扶摇直上了!可惜张大人此番都低调做事,不然就此寒暄一番,也好啊!
茶过三盏,先前所见到的那个常老板就上台热情地宣布斗诗会要开始了。
“诸位,诸位!常某在此,先感谢各位,光临我牡丹楼!”
那常老板是个中年女子,身形不高,脸庞圆润,堆满了笑,但那笑却不让人恶心,反倒是让看到的人都放下心来。此女经营牡丹楼多年,可见实在是一人才,光张婷媗带着她们进来时,不多问,也不多看的态度,就说明她是个极懂得形势的聪明女人。
“常某也不多说,大家也知道今天牡丹楼的主题是什么,没错,就是今日的斗诗会!”
“各位才女都已汇集在此,常某就不在此献丑了!我只说,今天斗诗会,二楼的茶水免费,欢迎就坐!摘得头名者,彩头是,一罐本店珍藏的极品银针!”
说完一个伶俐的小仆就上前掀开红布,托盘上果然放着一个茶盏。而此时众人更是议论纷纷了,须知,那极品银针,一两就要上百两银子啊!这常老板也是好大方啦!若是直接奉上银子什么的,那些士女反倒还会嫌弃这些阿堵物碍眼什么的,送上茶叶,既风雅又契合了牡丹楼这一茶楼的招牌,可谓是一举两得。况且这牡丹楼斗诗会的彩头也颇有渊源,据说在前人常老板之时,当时的国子监祭酒安月卿安大人仍是个举子,出身贫寒,这彩头刚好解了她生存之费,至此安月卿也是对牡丹楼感恩至极。
芝夜听着凌曜细细解释这牡丹楼的典故,心里越发是对这个斗诗会好奇起来。
斗诗会的规矩是这样的,由楼主出一个题目,众人题诗,写好的再投入事先准备好的馆中,由茶楼请来的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作为评判,评出头十名后再一一宣读,由众人评判。呼声最高着才能得到最后的桂冠。
“夫人,今天这个斗诗会声势极大,想必是那常老板之前就做了许多工作;你看台下,今期热门的几个士女都在了。”
虽然是女皇的丈夫,但是芝夜特许凌曜仍然从事着原来的工作,统领京城的近卫军和宫中的侍卫,这也体现了芝夜对凌曜的重视和倚重。芝夜只是不愿凌曜的才华浪费,况且京畿之地的安全十分重要,只能交到信得过的人手里。虞夏国虽然不限制男子为官,但一般只有一些低等的、特定的职位才能由男子担任,大部分男子都是从事下等的、体力的工作。虽然凌曜破此惯例,但他平时为人低调,此番出来更是蒙上了面纱,也无人认得出来那就是女皇身边的凌贵君。
“夫人您看,那边那个白衣的女子就是江东谢家的谢梓华,在江东之时才名就极大,有江东第一才女之称,是这次的热门人选。”
芝夜看过去,一个白皙高挑的女子,手拿着一把折扇,正在和几个小童说这话,眉目秀雅,看起来很是倨傲。
“在那谢梓华的右边,是葛玉璇,两广总督的长女,听闻腹中颇有才华,还曾为母解决过水利难题。”
“韩思雨,寒门女子,却十分刻苦,聪敏又有才气,得过几次诗会的魁首。”说到这儿时,凌曜的语气颇为欣赏,只见场中一个清秀的女子,身材不高,衣着朴素,好在脸上笑眯眯的,看起来颇为舒服。
“而这个……”凌曜有些迟疑,“是曲右相的三女,皇夫的三妹,曲湘宁。”场中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衫的年轻女子,虽然看起来稍显稚嫩,但慧黠凌厉的模样,看起来倒是与母姐如出一辙。
芝夜见状笑道:“你何必迟疑……曲家的人,我总归是知道的……”不得不承认,曲家之人,都不是等闲之人。
芝夜皱了皱眉,不为别的,只为一个在台下紧紧盯着她的女子。那女子也穿了一身白衣,却不同谢梓华的清高倨傲,那素净的白衣穿在他身上,却莫名地华丽,细看才知道,那简单的白衣上,都用银线绣满了图案,真是华贵无比。相貌说不上多好看,但那双细长的眼睛却仿佛狐狸一般,含着笑意四处流转。
刹那间,芝夜觉得那盯视的感觉仿佛是一种错觉,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很快移开看到了别处,仿佛刚才只是轻轻一瞥。
“哼……这个是……”
凌曜也看到了这个女子,脸色变了变,才说:“那是江家的,江培风。”
江家?除了那个江家,还有哪个江家!一个神秘的家族,擅长机关八卦之术,家学丰厚,高人辈出,但却很少参与世事。虞夏国开国太祖之时就有江家先祖江为先在旁为辅,但是天下平定之后江家人却甘愿退隐江湖,却又屡屡救国家百姓于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