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看来是的了。”颜诡满脸笑意,她本就长得不出众,这般一笑,却愈发显得人油滑调皮起来,“陛下啊陛下,不是我说你,不过是几个男人,就让你焦头烂额的了?若是我没回来,恐怕你就要被那几位主子给生吞了!”
颜诡看芝夜脸一红,就要恼羞成怒,便急忙正色道:“陛下莫急!您是要做大事的人,怎能被这番儿女情长的事给绊住脚?”
芝夜回想起宫中种种情形,也是一叹气,她也想各方安抚,都能周到照顾到,结果却每个都讨不到好,对她的要求却是越来越多,她如何能给得起?
“先前我就说过,陛下虽然于大事上果决狠心,对自己也是极高要求,却偏偏是在对待身边人的问题上,余情太多。料想,世间哪有十全之法?”
“那照你这般说法,朕又该如何做?”芝夜叹气道。
颜诡一笑,神秘地说:“嘿嘿,微臣不才,却也得两房贤夫相佐,外边……还有个小侍儿,怕夫君生气,也还没接回来。虽然比不上陛下后宫佳丽三千……咳咳……但于妻夫之事上,还是处得颇为顺遂溜…达电子书论…坛的。”
“那照你来说,该当如何?”
“啧啧,陛下,须知,这男人的性子就像猫一样,总不能喂得太饱的,你若百般顺遂,他自然得寸进尺、颐指气使;饿一阵子,想起你的好来了,便乖巧得不行了。”
“你是说,朕该凉他们一阵子?”
“陛下聪慧,自然明白的。”
芝夜狐疑地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想起刚才看到颜诡两位夫君贤良淑德的模样,心中信了大半,想着回去就要实施一下。
芝夜这边想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后宫之事被一个臣子给笑了半天,才佯怒道:“话说回来,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沧州之行……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朕细细说来!”
颜诡这才正经起来,恭恭敬敬地给芝夜添了茶水,严肃道:“陛下,臣此次南下沧州,总算是,不虚此行。”
“岭南之地,竟成了只知二公主之名而不知陛下之名的地方了。”
“二公主到了岭南之后,到似换了个人似的了。不胡闹惹事,也不欺男霸女的了,原先只以为二公主安分地呆在府中,只偶尔与些官员贵族出去玩乐;臣暗地里却查到,二公主竟在暗暗结交岭南的重臣和世家大族……”
芝夜闭了闭眼似在思考,又问道:“有多少,我是说,有多少是在和熙夜来往的?”
颜诡凑近芝夜的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名字,又叹道:“虽不多,但亦不少矣。”
“虽然二公主行事低调,多数事也是借着南越将军的名头行事,但市井中,二公主的事迹却广为流传,连三岁小儿,也懂得赞颂二公主的歌谣,其中由头,不想也知。”
“颜诡,熙夜此时若是反了,有几分的成算?”
“陛下!”颜诡蓦然听见芝夜此话,惊得一身冷汗都出来,“陛下金口玉言,万万不可有如此之说……”
“如何不能说?”芝夜挑眉冷笑道,“朕贵为天下之主,竟还有什么话不敢说的?熙夜之心,你我都清楚,即便一语成谶,又有何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陛下心胸宽大,竟是臣小气了。”
“臣还有一事,要同陛下说……”
“有话便说,啰嗦个甚?”
“臣查到了有关子夜丹的消息。”
“什么!”芝夜吃了一惊。
“臣于岭南之时,也曾四处游历。某日偶然得到一医书残卷,其中有少数关于子夜丹的记载……”说到这里,颜诡竟然有些迟疑起来,“其中关于子夜丹的记载不甚详细,却意外提到了一种邪术,似与子夜丹关系匪浅。”
“什么邪术?”
“书中只称其为‘过命之法’,说是,若是一人命临衰竭之时,若使用过命之法,可借用健康之人的生气延续寿命。”
“竟有如此邪法?那——”芝夜又问道,“那被过命之人将会如何?”
颜诡凉凉一笑,说道:“生气乃人生命之根本,女娲大神造人之时,便是给泥人吹了一口生气人便成活了,若是生气被夺,你说呢?”
“说是过命之法,也不过是借他人之命来续命罢了。”
颜诡见芝夜蓦然神伤的模样,也只好硬着心肠继续说道:“臣多方追查,最终查到此本医书的来处。此本医书本是南郡之中一名游医所住,游医名气不大,这医书也就在当地少许流传,外地人却是知之甚少。”
“而南郡,却正是镇南王的封地。”
芝夜默默将颤抖的手纳入宽大的袍袖中,眼睛却望向了淡蓝湿润的天空,那绵延的流云尽头,正是遥远的南方。熙夜,子夜丹,父君,以及,过命之法,这几样东西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父君后来的不断衰弱,竟是因为把生气渡给了另一个人么?那个人,究竟是谁,难道会是,她的母皇吗……
作者有话要说:
☆、27
影影绰绰的灯火中,只听见冷风穿过窗棂的呜呜声。
“既然来了,又何不出来?”
重重的帘幕后面才慢慢显现出一个少年的身影,灯影照在暗红色的裙褶上诡异万分。那少年身量不高,长长的乌发在背后结成一条长辫子,虽然年纪还小,那脸色却没有少年人的鲜嫩,眼神里透着沧桑,一开口,那声音也是喑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