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两声——赤云道长收回拂尘,王简氏双臂被卸掉,人也跌倒在地——紧接着,赤云道长的拂尘又在她身上点了数下,竟是封住了她部分经脉,这次她就算是想咬舌自尽也做不到了。
周斐琦回身对梁霄道:“押进天牢,严加拷问。”
梁霄立刻带着侍卫,拿着绳子向王简氏走了过去。他们将王简氏捆猪捆羊一般捆了个结实,又用一根木棍抬着,出了良人所的门。众人连忙往两旁避让,周斐琦将高悦挡在身后,却听高悦冲着王简氏喊了一声:“真正的乔夫人在哪儿?!”
王简氏道:“在宫里,我不知在哪儿藏着。”
“谁藏的?”
“我不知。”
看来她在这次事件中也只是个执行者而非策划者。众人闻言不免唏嘘——这乔家,也真是太倒霉了!
侍卫们抬着王简氏往大狱的方向走远,高悦刚说完让众人散了,不远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寻声望去,是个小太监,那小太监跑得或许太急了,脸上是惊恐交加的神情,三步一摔五步一跪,跌跌撞撞终于跑到了皇帝近前,噗通一跪,大声哭泣,道:“陛下,不好了,颐和轩里有妖怪啊!!!”
周斐琦面不改色,对刚收完法阵的赤云道长说:“道长,去颐和轩看看吧!”
帝王移驾颐和轩,留下景阳宫的众人心有余悸。良人所的小院子一下就成了洪水猛兽,一时间谁也不愿再踏进一步。高悦随周斐琦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之前他让齐鞘躲在屋里不要出来,这会儿出了这样的事,良人所恐怕要封禁一段时间了,他跟周斐琦打了声招呼,忙返身回去,在一众人等欲言又止的目光中抬脚踏进良人所,敲开了齐鞘的房门——
齐鞘刚才在屋里也看到了外面的事情,这会儿见高悦不顾风险回来找他,心里暖,眼里急,一把拉开门,焦急道:“你回来干什么?谁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虫子!”
“你现在就搬到前面景阳宫的偏殿住吧,这良人所不安全,我不放心你!”
“唉,你真是……”齐鞘感动得泪花儿都出来了,却没哭,揉了把脸,回头对小六子道:“赶紧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过去!”又催高悦,“你赶紧去出吧,别在院子里站着!”
高悦对身后跟着的小幸子道:“你帮齐良人收拾一下,让小福子把前头的偏殿也收拾一下。替我安顿好良人,可不准怠慢!”
小幸子连忙应道:“主子您放心,咱们跟齐良人一直就是一家人!”
高悦点了点头,又嘱咐齐鞘:“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周斐琦让梁霄带着赤云道长先去了颐和轩,这会儿他站在良人所外面,等高悦,原本他脸上一直也没什么表情,可听到高悦最后说得那句什么‘等我回来’也不知皇帝陛下是怎么了,反正宫人们发现陛下好似不大高兴地皱了皱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高悦一出来,就被周斐琦紧紧拉住了手,他还以为周斐琦是担心那院子里有残余蛊虫,还安慰周斐琦,说:“我没事儿,你也看到了,那蛊虫被赤云道长给烧成灰儿了,一条漏网之虫都没有!”
周斐琦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说:“一条虫子有什么可担心的。”
高悦:?
这人怎么了?我不过一转脸儿的功夫,谁惹他了,怎么还阴阳怪气儿起来了?
他不由细细看起了周斐琦,发现他的眉宇之间都是困顿疲惫,这才意识到周斐琦大概是困的,宫里京城出了这么多事,周斐琦可能又被迫工作狂,连轴转,没睡觉,这可不行,就算现在还年轻能挺住,但总是睡不好上了年纪身体早晚出问题——
唉,自己的男朋友,还是得自己疼啊!
于是,高悦就凑到周斐琦耳边,小声说:“你一会儿抽空,睡个觉吧,不要仗着年轻总熬夜。”
“那你陪我吗?”周斐琦也小声问,眼睛还盯着高悦看。
“陪叭。”高悦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的路,如此说。
这回,周斐琦笑了——因为,高悦的耳朵红了。但他也知道,眼下这个形式,他这一觉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能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