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的心除了惊惶,还掺了些微的痛?为谁?
“你在乎吗?”邪诡的黑眸@瞬也不瞬地凝在她脸上,语气充满了苦涩。
“我。。。。。”她恨他,不是吗?
恨他的冷残,恨他以勾挑的方式引诱她交出自己的清白,可是。。。。。为什么她仍有犹疑?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难受?
“你不必回答,我明白了。”他的语气是冰冷的,眼底残刻着几不可见的痛苦。
“我。。。。。”试了几次,她终于道出口:“我不愿见你为我而死,那是一种罪过。”黑眸倏地一沉,目怒道:“罪过?在你眼里,我陪你共赴黄泉,代表的只是罪过?难道你心里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如今他总算明白师父当初的告诫,情爱一物果真比世上任何至毒之物更教人痛苦。
可是师父不明白的是,那是一种教人心甘情愿的痛苦!
明知自己此举也许真会丢了性命,可他却偏偏放不开她。既然生不能同衾,那么就死而同穴吧!
“如今我心里想什么又有什么差别?”她轻轻的回道,淡白的小脸上有超乎其年龄的淡然。
“不。”他捉住她葱白的小手,执拗却笃定的回道:“我答应过你,只要我毒王笑在世的一日,你绝不会死!”她的手是如此冰凉,他的心猛然一紧。
他必须快一点,否则她真要香消玉殒了。
之前之所以会下令将她押入地牢,只不过是想逼她答应爱他,绝非真要她死。
蓦地,他一把抱起她,跨出牢房。
“你。。。。。要带我上哪里?”她气息虚弱地问,感觉身子十分虚弱,全身使不上力,也许。。。。。她橕不到两天之后,极有可能在下一刻,便会闭上眼,再也不会醒来。
“不是说了绝不让你死!”他加快脚步。
“你。。。。。”她模糊的视线落在他刻着痛苦与焦急的脸。“你还是。。。。。先救自己吧!不要管我。”话甫落,她便缓缓合上眼,思绪似渐离渐远。
黑阎笑猛然停下脚步,又惊又怒地用力摇晃着她。“你给我睁开眼,不许死!”此刻他的心是惊狂的,那种欲崩溃的惊狂。
良久,云柳儿终于半睁开眼。是他的呼喊将她唤回!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死!”握着她的那双手紧得像要将她揉入自己体内。
“生死。。。。。岂容你我。。。。。决定。。。。。”她气息轻喘地开口。
“谁说不容我决定?如果你真注定要死,我偏要逆天而行!”他狂喊。
“逆天。。。。。是要遭谴的。。。。。”他狂笑数声。“遭谴又如何?我娘在生下我之后就撒手西归,二年后我又克死亲爹,五岁那年被狠心的舅母丢弃,自此流落街头成为乞儿。若非遇上师父,我早已饿死街头,这辈子,我又有哪一刻不遭谴的?”狂嚣的冷眸隐隐流转着暴戾。
他的身世竟如此坎坷!也难怪他待人也总像在报复似的,冷得不近人情。
蓦然间,云柳儿发觉对他的恨似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心怜。
喘着气,她挣扎着抬起手轻轻抚上他唇上未干涸的血渍。“阎笑。。。。。”此时此刻,她竟不自觉地唤出他的名。
暴戾的诡眸在一瞬间有了转变。。。。。这是她第一次不受胁迫,发自内心轻唤他名字!
“嘘,别说话。”他柔声低语,并立时抱着她提步往丹房而去。
现下最要紧的,就是先保住她的命,纵使往后她不爱他也无所谓了。只要她能待在他身边,已经足够。
“你可终于醒啦,云姑娘。”云柳儿看见的是婢女小菊。她是庄里年纪最小的丫头,有一双会笑的半月形眼睛,十分可爱。
“你怎会在这里?”“是庄主要我来服侍你的。”她笑容满面。
蓦地,房门打开,黑阎笑走了进来。“你先退下吧!”一双炯然的眸专注在云柳儿苍白的小脸上。
如今他纔算真正明白失而复得的滋味。
“你的命算暂时保住了,只要不动情念,可以再活上三个月。”他在床沿坐了下来,眸光始终未曾稍离她的脸。
“你呢?”迟疑了下,她仍是问出口。
“和你同死同生!”看出她的疑惑,他又开口道:“三天之后,我准备带你前往天山求取七星断肠草。”
“世上真有此草?”她从没听过世上有此草。
“此草生于天山,乃天下至阴至毒之物,正好可化?